“老黃,你能不能別讓船晃了!”黑球兒緊緊抓著涂月蓮的衣衫,大喊道。
它一萬個不願意來這天香江潮,可大夥兒都來,花溫香不放心它獨自待著,就直接動粗將其一路提了過來。
花溫香一眾人都是頭戴箬笠身穿蓑衣,黑球兒個子小,沒有合適蓑衣,就只帶了一個不合腦袋的大大斗笠,顯得十分滑稽。
老黃在洶湧大江中獨自擺渡,小舟劃地很慢,之前多次差點裝上那些大型渡船,好在老黃擺渡經驗足,每次都是險些躲過。
拿船槳抽空拍沉一頭襲擊而來的兇獸,老黃大聲道:“浪濤太大,不好把握。你再堅持會兒,馬上就到潮眼了。”
黑球兒看著那江面猩紅的血水和飄浮的屍體,埋怨道:“那老黃你劃快點啊,咱趕緊去潮眼然後趕緊回去。”
老黃應和一聲,“好勒,都坐好啦。”
說著,老黃坐下身,將單槳換成了雙槳,但是速度並沒有快多少,只是給黑球兒一個他正在賣力划船的感覺。
浪濤太大,要不是老黃對小舟施了些術法,恐怕小舟早就被大浪拍打成了無數碎屑。
羅北吃過了花溫香熬的藥,休息了一夜,今日身體已經無礙,船身搖晃的厲害,他與花溫香分別坐在涂月蓮兩側,以作掩護,兩人一手住抓著船身,一手抵抗偶爾爬船而上的兇獸。
小舟晃晃蕩蕩一直往前飄去。
不遠處,正站在船頭的隋穗一眼就看見了花溫香眾人,她有些失望,因為那個山羊鬍老畜生也在其中。
但當她看見花溫香眾人腳下的小扁舟時,又覺得時機來了!
魚熙也一直守在船頭這邊,此時也看見了那葉比渡船更扎眼的小舟。
隋穗以心聲向旁邊船艙裡的供奉井彥說道:“我看見廢高良的那批人了,你趕緊出來。”
井彥聞言便從船艙中走來,順著老嫗的視線看到了那葉扁舟上不怕死的老黃眾人。
此時,第一個從碧阿舟跳下水應戰兇獸的年輕人爬上了船,他從昨晚一直戰鬥到現在,期間僅僅上了三次船。
他衣衫溼透,身纏武綠色血魂氣,血魂氣快速縈繞周身,很快就將灰色衣衫烘乾。
整理好頭髮,模樣好看的年輕人散掉血魂氣,看到了那葉惹人眼目的扁舟。
此人正是碧睦宗的天之驕子,李清願,武綠境瓶頸,近乎而立之年,最不喜紛爭,平日裡都呆在宗內僻靜地方獨自修行。
沒了柺杖的老嫗繼續以心聲說道:“這是個好時機。”
正值中年的井彥扶著船上欄杆,視線一直沒從扁舟上撇開,“船上還有很多宗內弟子,對方比咱倆高了一個境界,就算咱倆聯手也打不過他的。”
隋穗固然知道丹青境的實力,解釋道:“我從付老鬼那裡借來了江河簍,就算殺不死那老畜生,殺了這幫小鬼也行,他們一幫人關係不淺,小鬼們死了,老畜生絕不好受,這也算間接報仇了。”
至於事後老黃若來碧睦宗尋仇的話,宗主陳天格定叫他有去無回。
井彥說道:“這次獸潮遠比以往厲害數倍,咱碧睦宗此次傷亡慘重,帶來的弟子死傷近乎半數,而且潮眼也還未開啟,如果再有意外發生,恐怕帶來的損失就算你我二人也承擔不起。”
隋穗繼續道:“我讓李清願和魚熙指揮渡船離遠一些,之後只有你我二人出手,若是不成,咱倆立即遁走。”
見井彥還是猶豫不決,被仇恨纏身的隋穗又補充道:“此番好機會莫要錯過,高良被廢,宗主肯定要與這幫人不死不休,咱倆早晚得出手,事先讓這些人吃些苦頭,功德一件,你若是再猶……”
井彥下定決心,一手拍在欄杆上,“你去囑咐清願他們吧,讓他們離得越遠越好。”
隋穗將李清願與魚熙叫到一塊,沒有對他倆說出真情實況,只說獸潮太猛烈,暫時撤退。
兩個性子都比較冷的年輕人誰也沒多問,只是他倆心底都清楚供奉隋穗的心思,渡船如今的這個位置好不容易才佔到,此時撤退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