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龍出現的快,消失的也快,在神秘的蓑衣老人施展神透過後,一切塵埃就已落定。
杜桓命令手下官員傾巢出動收拾殘局,調查那些死者的身世,並對一些大小舟船的損壞給予一定補貼,且暫時封掉了整條紅河,不準任何人靠近。
這樣一來,花溫香眾人就不能乘坐渡船去往雲中郡,一切計劃都被打亂。
杜桓給他們準備了輛精緻馬車,因為距離絳靈大斗時日已經不多,也就沒留幾人。
至於那位收服惡龍的蓑衣老人,在當時幾人反應過來後,就已消失不見。
羅北擔任車伕,花溫香坐在一旁與之閒聊,涂月蓮與黑球兒坐在車廂裡,望著窗外的景色,吃著一些從逸安城帶出來的小吃。
沒走幾里路,從未駕過馬車的花溫香主動要求嘗試一下,在林子的時候他就做過幾次益府馬車,那時候還小,他想擔任車伕,卻被同行的二叔打了一頓,說一個小屁孩連馬背都上不去,還想著駕車,趕緊滾到車廂里老實待著去,別一會兒被甩下車去……
現在回憶起這些,花溫香還真有些想念那個脾氣暴躁的二叔了。
花溫香手持馬鞭走了一段路程後,還是將車伕一職交給了羅北,委實是他不認識去往雲中郡的路。
在完全出了逸安城的一條官道上,羅北忍不住往嘴裡灌了一口酒,可下一刻,馬車前面就出現了一位老人,此人正是之前那位神秘的蓑衣老人,羅北撇掉酒壺,雙手急忙拉扯馬韁,駿馬頓時前蹄高高上揚,鳴叫一聲。
緊急的停剎使得車廂內正在吃東西的黑球兒倒翻在涂月蓮懷裡,地板上那些糕點也順勢打翻在四處。
待到馬車穩定下來,蓑衣老人走到花溫香面前,歉意笑道:“能否搭個便車?”
花溫香還未來得及答應,羅北就已搶先道:“我們去往雲中郡的玄雲寺,如果順路,老前輩只管上車。”
戴箬笠的蓑衣老人連連點頭道:“順路,順路。”
涂月蓮掀開簾子看到蓑衣老人,微微一笑,往邊一側,示意蓑衣老人裡邊請。
黑球兒撿起一塊塊散掉的糕點,抱怨駕車的羅北會不會趕馬。
羅北暗自叫喜,這一路會有高人相伴了,長鞭一揮,繼續趕路。
官道平坦,一路都無顛簸,車廂裡的蓑衣老人笑道:“老頭子我名叫黃涼豐,喊我老黃就行,琵琶郡裡整條紅河都被封了,我又是個船伕,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肯定是沒得生意可做,所以想去玄雲寺那邊看看絳靈大斗。”
摘了箬笠的老人山羊鬍,雙鬢雪白,眉目慈祥,眼角紋抬頭紋極深,尤其笑著說話時,更加明顯。
簾子外的羅北說道:“那更巧了,我們也去看絳靈大斗,老前輩正好與我們同行。”
襤褸老人剛走,就又來了個蓑衣老人,而且兩位貌似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花溫香忍不住問道:“前輩這等高人,為何會在紅河那邊當一個船伕?”
船伕老黃捋了捋雪白的山羊鬍,慚愧道:“我哪裡算得上高人,一個糟老頭子罷了。”
見幾人深信不疑,老黃又道:“我還有另一個職務,就是朝廷派來的紅河撈屍人,之前那條猩紅蛟龍早在紅河底下蟄伏百年,靠著每天吸食河底下的怨氣來提高修為,紅河之所以紅,其實就是因為內含怨氣太重,我幹了幾十年的船伕,撈了屍體不下千具。”
羅北揮了下馬鞭,促使馬車再快一點,爭取在天黑之前找到一所客棧,聽完老人合理的解釋,問道:“老前輩在朝廷應該官職很大吧。”
自來熟的老黃擺擺手,“小官,小官,不值一提。”
花溫香眯眼看著這個自稱老黃的老人,總覺得有股親切感。
老黃不理會盯著自己看的花溫香,從袖子中掏出了之前那條收服的惡龍,遞給黑球兒,“小傢伙,這紅色小蛇送給你當寵物,要不要?”
坐在涂月蓮旁邊吃著糕點的黑球兒搖搖頭,這麼條病殃殃的醜東西有什麼用。
滿臉褶皺的老黃一笑就好似乾枯的樹皮,蒼老又年邁,“你是厲獸吧,來自根果森林還是迷夢森林?怎麼這麼胖了,還如此暴食,小心以後找不到媳婦。”
涂月蓮掩嘴一笑,幫黑球兒擦了擦肚皮上的糕點殘渣。
黑球兒往嘴裡塞了一塊山楂餡的白糕,小眉毛一皺,嘟囔道:“老黃,套近乎?”
它有小雅了,哪還憂愁媳婦一事,禮尚往來遞給老黃一塊糕點,又無所謂道:“想吃就拿,不用那麼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