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竹樓外,一位窈窕媚獸左搖右扭地向院中走來,八尺之高,一襲貼身紅袍,顯得身條十分丰韻潑辣,還未露面,嫵媚聲音便已經傳入院中。
“大哥,我可一定要做那小嬰兒的孃親啊,誰也不能跟我搶。”
黑擎對此聲音再熟悉不過,趕緊答應道:“虎妹兒來了啊,我還說去接你了,放心吧,沒有厲獸和你搶。”
被稱為虎妹兒的厲獸女子,轉眼間已經坐在了石凳上,嬰兒也渾然不覺的躺入其懷中,它拂了拂嬰兒白嫩的臉頰,笑道:“好生俊俏的娃,長大後一定是個風情萬種的公子哥,咦,這孩子怎麼生下來就滿嘴牙齒。”
正直中年的虎妹兒媚獸母性大發,對嬰兒愛不釋手,不過它突兀覺得自己肚皮上一陣熱乎,原來是這小混蛋在自己懷中撒尿了。
撒完尿的花溫香肚子咕咕作響,瞅了一眼虎妹兒便大哭起來,定是餓了,於是虎妹兒隨手一揮,一位身披黑袍的厲獸單膝跪於其面前,虎妹兒吩咐道:“去弄一些新鮮牛奶和牛肉來。”
黑袍厲獸領命消失,黑擎在一旁只是陪笑。
虎妹兒拿手帕擦拭了一下身上,不怒卻喜,繼續挑逗嬰兒,倘若換作其它厲獸或人族,恐怕早已成了一攤肉泥了。
這位虎娘子可是“十傑”中排行第八的母老虎,黑擎雖尊為大哥,可在其面前依舊百般低頭,委實是怕它那陰晴不定的脾氣,這虎娘子更是易太認的義女,後者對其呵護如掌上明珠,實力與地位炙手可熱到了極致。
根果大森林中強者如雲,其中又以誠天益府中最多,黑擎與眼前的虎妹兒皆是其中一員,二者還與另外八頭厲獸並稱為“十傑”,在獸族中可謂執牛耳者。
十頭厲獸神出鬼沒,尋常厲獸便是遠遠觀望一眼都覺得三生有幸,整天百無聊賴的黑擎除外,它怕是有史以來“十傑”中最接地氣的一個,和尋常市井厲獸並無兩樣,大夥兒都願稱它一聲黑老大。
片刻後,黑袍厲獸帶著裝滿牛奶的竹筒和用荷葉包著的醬牛肉出現在院內,輕輕放在桌上後,轉瞬即逝。
嬰兒喝過牛奶,虎妹兒還給他吃了幾片醬牛肉,才剛襁褓之年的胖白嬰,嚼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剛出生便能大口吃肉,簡直就是前所未聞,黑擎與虎妹兒看的不亦樂乎,吃飽喝足的花溫香安逸的躺在虎妹兒柔軟的懷中睡著了。
黑擎瞅著入睡的花溫香,步入正題,問道:“老四他們怎麼沒來?”
虎妹兒揉了揉嬰兒的白胖肚皮,回答道:“四哥去林外辦事去了,得過幾天才能回來。老九他閉關了,估計一時半會兒出不來。至於六哥,它說……自己生病了來不了。”
黑擎笑容玩味,瞥了一眼身旁竹樓,“這個老六幾百年都沒生過病了,虎妹兒在這坐著,我去探望探望他去,用不了多少功夫就回來。”
黑擎正要起身,竹樓後邊就有粗獷的聲音傳來。
“哪能勞駕大哥去探望我,我這病比較輕,喝壺酒就沒事兒了。”
竹樓後邊走出一隻蜜獾厲獸,與尋常野生蜜獾大同小異,白衣青領,腰間別酒壺,臉上一道刀疤格外扎眼。
其實黑擎早就察覺到竹樓後邊的蜜獾厲獸,一直沒說,就想看看其肚子裡賣的什麼藥,這個老六生平最忌恨人族,以折磨摧殘人族為樂,整天皆是喝的爛醉,外表更是一副酒鬼樣,可它這內心卻清醒的很,之所以說自己病了,實在是不想與人族嬰兒有牽扯,保不齊哪天順手就把他給宰了,但又礙於大哥黑擎曾在自己心中留下巨大陰影,著實懼怕,不來不行,黑擎對於它那點兒花花腸子,心知肚明。
黑擎淡然道:“我是不是不說看望你去,你就躲那竹屋後邊不出來了。”
排行“十傑”第六的蜜獾厲獸,瞥了一眼虎妹兒懷中的嬰兒便收回目光,不在理睬,一屁股坐在地上,對黑擎佩服道:“我把魂氣壓制的丁點兒不剩,依舊逃不了大哥的洞察,全天下有這本事的恐怕也就大哥了。”
對於蜜獾厲獸的馬屁,虎妹兒深以為然,黑擎卻不屑一顧。
虎妹兒轉移話題道:“大哥,人族開始內亂了,人族八大王朝以北雁為首,軍力與國土面積皆是八朝第一,其野心勃勃的動機,伴隨著國力不斷壯大,日益顯著,就在前兩日,北雁的千軍萬馬終於向南壓去,目標是大鴻王朝,對臨近的鄲珀王朝也是虎視眈眈,據說人族那解淳答應北雁皇帝親自上陣,估計不久,大鴻王朝就會被北雁鐵騎踏平了。”
在聽到人族解淳時,黑擎蹙了一下眉,但很快釋然,感慨道:“人族內亂,易太早就預言到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小個子的蜜獾厲獸坐在地上不斷往嘴裡灌酒,幸災樂禍道:“依我看這人族打的是越激烈越好,互相廝殺個精光,我們正好坐收漁翁之利。”
虎妹兒望向天空,紫色眸子如秋水盈盈,賽人間西施,平靜道:“只要不影響森林,就算把天捅破了也不關我們的事兒。”
黑擎與蜜獾厲獸嘖嘖稱是,後者將酒壺倒懸,酒水點滴不剩,頓時愁眉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