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雖已是夜晚,可他們不能停歇,必須要夜裡趕路,畢竟這邊是碧睦宗的勢力範圍,能不逗留就不逗留。
馬車已毀,馬匹與車廂皆是化為了灰燼,兩人一貓極為心疼,那匹朝夕相處,任勞任怨的良駒,因為他們一行人的緣故,被連累致死。
如落雙手合十,默唸經文,為那良駒超度,爭取來世擺脫畜生道,投胎為人。
夜色下,無邊無際的荒地上,涂月蓮體諒如落的傷勢,由她來揹著昏死的花溫香,黑球兒也是懂事,並沒有坐到如落的肩上,而是自己走路。
晚風徐徐,三人一貓披星戴月趕路而去,這一晚,他們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是趕路。
江湖如此險惡,(rì後若是再遇絕境是否還會有人相助,無數次的死裡逃生,是福大命大,還是僥倖而已,年輕和尚心目中的平平淡淡,好似並不是這樣的,俊美姑娘也未曾想過尋母路上,竟是這般艱難,肥胖黑貓兒則再也不想有今(rì之(qíng況了。
而那個昏死的年輕人,即使無數次在鬼門關打轉,可若是讓他重新選擇,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出林遊歷,江湖再亂又如何,這樣才有趣不是……
半旬後。
一座靈秀山峰上,襤褸老人與許晨城拾級而上。
先生走在前面,學生走在後面,中間一直相差兩個臺階。
襤褸老人說道:“現在江湖中倒是還沒有傳出你那小師弟與清宗有關係。”
許晨城說道:“看來那兩人並未多嘴。”
襤褸老人笑道:“爛在心裡最好。”
許晨城縱使慢兩個臺階,可(shēn子仍是高過自家先生,問道:“先生何時正式收取小師弟?”
襤褸老人不知為何,心(qíng突然格外的好,笑道:“你那小師弟以後自然會來清宗,那時候便是為師收他為徒的大好時機。”
……
……
一輛馬車飛奔在山谷之中,車廂極為磕磣,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楊樹木製作而成,而且由於年頭太久,如今有的地方都已經腐朽破爛,不過裡面倒是還能勉強坐人。
拉車的馬匹則是市場上最普通的廉價馬。
馬車是昨(rì如落在一處小鎮裡賣的,這馬和車本不是一(tào,馬是小鎮中一家富裕人家養的,為的就是平時騎騎,當作一件趣事,而那車廂則是一戶人家廢棄不要的,平時拿來晾鹹魚用,車廂倒是得的容易,只花了一兩銀子,而那匹馬卻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後買這馬的錢在市場足可以買一匹上好的汗血寶馬了。
不過他們這一行人倒也不差錢,當一回冤大頭就當一回了,無所謂的。
如落說道:“估計再有個半旬時(rì咱就能到鍾禾了。”
車廂磕磣到連車簾都沒有,裡面坐著兩人一貓,昨(rì才醒過來的花溫香靠在車廂上,嚼著一塊乾巴巴的饃饃,虛弱道:“終於快到了。只是咱先找家館子吃些東西才好了。”
他現在急需大魚大(ròu補充體力。
黑球兒這幾(rì都是自己走路,平常又是吃了這頓沒下頓,深深的感覺自己瘦了,它同樣嚼著一塊乾巴巴的饃饃,嘟囔道:“如落啊,你比較厲害,能不能找到附近的酒樓?”
如落笑道:“你就死心吧,這周圍除了石就是山,一時半會鐵定是沒有人家。”
涂月蓮安撫道:“再忍忍,到了鍾禾吃個夠。”
她們這一行人如今(shēn處湘安的最邊上,別說人家,就連野禽都看不見。
花溫香只覺得渾(shēn無力,肚子一個勁的叫,“如落,你真不認識那個救咱們的人?既然能從陳天格與凌沫影兩個老賊手中救咱,那肯定就不是善茬,你再仔細想想。”
如落說道:“我實在想不出這人的(shēn份,他應該很少出現在江湖中,否則我不可能一點兒頭緒沒有。”
花溫香有些可惜,“那行吧,只能看緣分,若是(rì後見了,咱再還這份恩(qíng。”
他吞掉手中最後一塊饃饃,喃喃道:“陳天格,凌沫影……咱們(rì後還會再見的。”
空曠山谷中,只有馬車壓地聲,三位年輕人與一隻肥貓即將離開湘安,去往鍾禾。
而這一(rì,一位年輕劍客成功踏入武綠境,走進了那座劍森森的劍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