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明眸善睞,屬於那種耐看型的姑娘,見如落這般客氣言行,微微一笑,“那有勞小師父了。”
出家人就是性子好,一言一行都是善舉,只是這位小師父遇人不淑,交了一個人品有問題的登徒子朋友。
女子名叫劉惠蘭,是小鎮土生土長的百姓,她一直都是溫柔性子,若不是剛才花溫香差點兒撤掉她的衣衫,還替如落背黑鍋,被誤認為說了那樣的混賬話,女子說什麼也不會直接賞他一耳光的。
如落提著滿滿一桶水,好似拎小雞似的跟在劉惠蘭身後。
她家離鎮中的這口老井比較遠,得走上小半個時辰,期間她問如落累不累,想要幫他提會兒,如落笑著說不累,前方帶路便是。
劉惠蘭家的日子不怎麼好過,家中有一個老父親,父女倆人一直相依為命。
如落本打算幫劉惠蘭提完水就走,在這裡待著已經沒什麼意義,剛會兒在水井那邊,如落就已明白,眼前這位女子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一見鍾情的人。
劉惠蘭去有些破爛的屋子裡拿出一個瓢,然後在水桶裡舀了一把水,遞給如落,“小師父喝口水,我們小鎮這口老井的水可甘甜了。”
她家的院子中曬滿了漁網,此外還有一艘破舊的小木船,裡面裝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除此之外,院內再無它物,顯得有些空曠。
如落道謝一聲,然後咕咚咕咚喝了半瓢水。
劉惠蘭笑道:“小師父與你那朋友都不是小鎮的人吧。”
如落點了下頭,“我們趕路正好路過此地,就想著在小鎮中買點兒乾糧什麼的,除去我二人之外,還有幾人也在你們小鎮中,只不過我們沒在一起。”
劉惠蘭哦了一聲,“小師父今日就要走嘛?”
如落笑道:“不用喊我小師父,叫我如落就行。我們最晚到黃昏就走。”
這時,一位老人在屋子裡走出,嗓音有些沙啞,“惠蘭,來客人啦?”
老人是劉惠蘭的父親,名為劉鬥,小鎮百姓都愛叫他劉老斗。
父女二人靠捕魚為生,只是這段日子小鎮不遠處的那條沙河鬧了水鬼。
河水雖叫沙河,卻根本不和現在似的渾濁不堪,以前的沙河儘管談不上清澈見底,可絕對算得上乾淨。
小鎮名為臺頭鎮,鎮名的來由極有淵源,傳聞昔日大鴻王朝的皇帝微服私訪,路過這裡,正在馬車裡打瞌睡的皇帝為了醒盹,想著看一看周圍風景清醒一下,他剛一抬頭就望見了遠處的一座小鎮,皇帝問那跟隨官員這裡叫什麼,官員說小鎮沒有名字,於是皇帝就來到了這座小鎮,且在這裡待了數日。小鎮臨近沙河,沙河裡的魚蝦又多,所以小鎮百姓大多是漁民。
皇帝臨走前給小鎮起了一個名字,他在馬車中抬頭看見了小鎮,這便是緣分,於是便起了個諧音的“臺頭鎮”。
後來皇帝還讓地方官員幫小鎮建造了一座水神廟,所有漁民在出河捕魚前都會來此拜一下水神娘娘,求保平安。
不過這次沙河中來了個水鬼,神通廣大,把整條沙河搞得渾濁不堪,烏煙瘴氣,小鎮百姓即便拜了水神娘娘也不管用了,出河打魚的百姓已經失蹤了數人,現如今已無人敢再去沙河中捕魚。
許多百姓為此都失去了生計,已有多人結伴去請求地方官員幫忙了。
劉惠蘭笑道:“爹,這位小師父叫如落,他幫我提了一路的水。”
劉老斗笑著與如落打了聲招呼,然後就要請如落到屋子裡坐。
如落拒絕道:“就不坐了,該走了,我朋友還等著我趕路了。”
劉老斗也不好挽留,就讓女兒惠蘭送送如落,他有些年頭沒見過和尚了,這年輕和尚濃眉大眼的,看著就面善。
劉惠蘭與父親劉老斗一樣,都是個熱心腸,她堅決要送送如落,後者也不好拒絕,這個女子很耐看,是個好姑娘,可惜與自己沒緣分。
兩人沒走多遠,如落便問道:“我見你家中都是漁網,你父親是位漁夫?”
劉惠蘭點了點頭,略有嘆息道:“只是這陣子沙河鬧水鬼,我與父親很久沒敢下河了。”
如落皺了皺眉,“水鬼?沙河是小鎮不遠處那條很渾濁的河?”
劉惠蘭嗯了一聲,然後簡單與如落說了遍小鎮的情況。
待女子說完,如落突然停下腳步,“那地方官員有沒有派人來除水鬼?”
劉惠蘭苦苦搖頭,“那水鬼神通廣大,官老爺一直在招人捉拿水鬼,可卻無人敢來,再這樣下去,小鎮百姓都要餓死了。”
在小鎮裡,許多人不能捕魚便是沒了生計。
沉默片刻,如落說道:“惠蘭,你先回家去吧,我去和朋友們打聲招呼,等到幫小鎮除完水鬼我們再走。”
語罷,如落快步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女子眼前,劉惠蘭在原地愣了會兒,並沒有回家,而是向小鎮入口那邊跑去。
這一行人應該就在那附近,除水鬼?和尚?如果這是真的,那今日自己真是遇到貴人了。
她每日都在做夢水鬼能除,日日都去水神廟拜水神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