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雲一拍額頭,戲謔笑道:“方才我竟將這一茬忘了,先前齊家小姐的確來尋嫣兒了,此刻大約是在園子裡。正好到了午膳時候,我讓人去喚她們來用膳。”
他的話落季承煜已經往外走去,嘴裡道:“不必了,我親自去。”
眼看著季承煜的背影很快訊息,季凌雲對一旁的許全“嘖嘖”道:“瞧瞧皇兄那迫不及待的模樣,可不畫素日沉穩內斂的太子殿下。”
許全可不敢同他一起調侃太子殿下,只得默不作聲裝木頭。季凌雲無趣的撇了撇嘴,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笑非笑道:“真想不到太子殿下也有動心的一日,實屬難得,你就回去告訴紅鳶美人,讓她死了心吧,可千萬別做什麼蠢事。”
許全神色一凜,面上四平八穩,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就連自己這個日日與紅鳶和主子相處之人,都是前段時日因紅鳶為難齊家小姐才看出她的心思。不想季凌雲竟能看出紅鳶的心思來,還能這般一針見血的看出問題來。
面對許全驚訝的目光,季凌雲只淡淡一笑,他不會說出其實皇兄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不便說出來口,所以自己來做這個惡人。
正是因為季承煜看出紅鳶的性子和心思,所以他既是當真心悅齊思敏,便不可能將紅鳶放在後宅裡,紅鳶怕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適得其反。
後院裡的白嫣然與齊思敏可不知道這些,兩人這會兒已經轉了話題,齊思敏說起了京城這兩日的一則流言來。
濟安堂的小孫大夫不知怎麼的醫死了人,那死了丈夫的婦人日日在濟安堂門前哭鬧。如今鬧得沸沸揚揚,怕是孫明哲在太醫院的差事也保不住了。
齊思敏道:“我見你家似乎與濟安堂的孫大夫有些交情,當初小孫大夫能進太醫院還是你讓爹爹去找的人脈,所以我才特意與你說起。”
白嫣然點頭道:“小孫大夫的醫術和品行我都信得過,我不信他當真會做出這種事來,其中必定有什麼冤屈。”
齊思敏笑道:“嫣兒你莫不是真的能掐會算吧?這你也知道了。沒錯,雖然不少人見那婦人哭的傷心都信以為真,以為是小孫大夫一時失手才出了人命。
但也有人說那婦人的丈夫沉痾多年需得慢慢調養,但他急著出工做活,便又去吃了神棍包治百病的神藥。
那神藥原雖治不了病但也不是毒藥,卻不想藥性相沖,那男子病了多年又身子虛,就這麼稀裡糊塗的一命嗚呼了。”
齊思敏嘆道:“那婦人也是可憐,神棍見死了人便連夜跑了,她如今連給丈夫置辦後事的銀錢都沒有,便賴在濟安堂不肯走。”
白嫣然卻道:“且不說她恩將仇報,明知不是小孫大夫之過卻殃及賢能醫者。她若真的只是想要些銀兩給丈夫置辦後事,小孫大夫又怎會不給,由著她撒潑敗壞自己和濟安堂的聲譽。”
齊思敏愣了愣,不可置通道:“你的意思是,那婦人是在藉機勒索?”
白嫣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蹙眉道:“此事我總覺得不簡單。”
先是錢姑娘進了建王府,如今小孫大夫又出了這種事,想到之前所見,白悅妤又正好就在建王府,白嫣然不得不多了個心眼。
她道:“思敏,安王府耳目眾多,我不便自己出手,想讓你幫我做件事。”
白嫣然剛囑咐完,抬頭就見亭子外頭撲蝶的兩個丫頭突然頓住,恭恭敬敬的對著不遠處行了一禮。而後就見那處書叢後轉過來一人,正朝著亭子走來。
白嫣然起身,詫異道:“太子殿下怎麼來了?”
齊思敏背對著這邊,聞言不但不起身,反而翻了個白眼不滿道:“嫣然你怎麼又來了,別說太子殿下沒來,就算他真來了我也不怕。”
生怕白嫣然逮著這個機會往後又笑話自己,齊思敏放出狠話,故作過不在意輕描淡寫道:“其實我與太子殿下都定了親,遲早都是夫妻,親近一些也沒什麼,反正我也不在意。”
看著白嫣然複雜的神色,齊思敏覺得自己總算扳回一城。卻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道:“是嗎。”
齊思敏只覺得渾身冰涼,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季承煜在自己面前坐了下來,掀起唇角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才算不辜負了你這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