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悅妤不想來最近京中風頭正勁的留香居稍坐坐,也能正好趕上這樣一出好戲,讓她心頭舒暢了不少。
雖說白嫣然走了大運能讓皇后娘娘看上眼,賜婚成了安王妃。可她的身世擺在那裡,不說明珠郡主,安王那麼多的風流債就夠她喝上一壺了,還不知這安王妃能不能坐的住呢。
若是她沒有聽錯,方才被白嫣然掌摑的那個女人是藍老太師藍家的女兒,雖說只是個藍家旁支,但藍家還是皇后娘娘母家佟家的親家,可不是好欺負的。
白悅妤臉色有些扭曲,對採青招了招手,冷笑道:“方才之事,你想法子傳出去,最好傳的人盡皆知。”
採青當即會意,問道:“不知姨娘想怎麼傳?”
白悅妤滿意的看著他,覺得這王府果真是什麼都好,丫頭都比白家的聰明伶俐。當初若是可心能有采青這般伶俐,自己何須處處依仗古媽媽,險些在陰溝裡栽了船。
“自然是實話實說,我的好妹妹可是一心想著當安王妃,如今人還沒嫁過去就學會狐假虎威了,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該教教她規矩。”
採青當即會意道:“姨娘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說了。不過咱們出來有半日了,還是早些回去吧,若是王爺回來知道擔心就不好了。”
白悅妤搭著她的手起身,道:“那就回去吧,今日出來一趟果真是讓人心情舒暢不少。”
說著兩人便出了包廂,介於齊家還在尋人,白悅妤當眾露面時便帶著帷帽,行動時不太方便,全靠身旁的採青引路。
採青自是不敢不小心,奈何剛到樓下時正巧碰上舒月離去,一眾人都隨之往門口擠。人群一下子鬨鬧起來,採青一時顧及不及被人群衝散。白悅妤心下一慌,不知被誰推了個踉蹌跌坐在地,只覺得一陣腹痛如絞。
等人群都追出了門去,採青這才尋了過來,一見這情形頓時嚇得面無人色,腿一軟便撲了過去忙問道:“姨娘,姨娘你沒事吧?你這肚子沒事吧?”
白悅妤摸著自己的肚子也是又疼又驚,顫聲道:“我、我肚子疼,快、快去找大夫。”
採青見她雖疼得冷汗涔涔,身下卻還沒有血跡,這才覺得身上恢復了一點力氣,忙將人攙扶起來說道:“好好好,咱們這就回府,回府去讓王老看看,王老肯定有法子。”
白悅妤撐著站起來,只覺得腹中傳來陣陣隱痛,讓她心慌意亂,卻還記得死死捏著採青的手道:“不、不行,不能讓王老看,此事不能讓王爺知道,否則這孩子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接下去的話她沒有說盡,採青卻是不禁打了個寒顫。也是顫聲問道:“那、那怎麼辦,也不能不看大夫啊。”
白悅妤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人影,她一咬牙,道:“你扶我上車,去濟安堂。”
不過短短兩月之間,安王與太子相繼被賜婚。若是往日,建王府也該有了動靜,可如今別說上門攀親,一個個都恨不得與建王劃清界限。反倒是一向被忽視的寧王,因此次被皇上委以重任出了一場風頭。
季鈺仁進宮次日就去了大理寺,提審了張賢禮和譚夫人,以他對自己這個三皇兄的瞭解,基本已經可以確認事情的來龍去脈。雖然如此,時過境遷,沒有確鑿的證據是不能撼動一位皇子的。
大理寺已經派人去淮餘和紹安打探,但事到如今哪裡還能留下什麼證據線索。季鈺仁倒也不急,左右他只是把刀,想殺人的不是他。他便拖著,拖到建王或太子先耐不性子,證據自然會自己送上門來。
季鈺仁不是傻子,甚至聰慧不輸任何一位身體健全的皇子。他自然看得出其中蹊蹺,無論是事過多年突然來投案的張賢禮,還是風燭之年卻進宮告御狀的譚夫人,若說沒有人在背後指使,怎麼會這般巧合?
果然,不出幾日,就有人將證據送到了大理寺。季鈺仁細細看過當年卷宗,嘴角勾起意義不明的笑容,不緊不慢的讓人備車進宮。
看來京城的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