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妙音娘子開口之後,聽著那略熟悉的柔潤嗓音,白嫣然腦中閃過一道人影,只是心中並不能確定。畢竟按照前世來說,她應該明年春日時才會來到京城,也並不該以這種方式出現。
妙音娘子聞言也不再多言便摘下了耳際的面紗,一旁的齊思敏頓時看直了眼睛,眼中滿是驚豔之色。白嫣然的心頭卻是一沉,眼前之人居然真的是舒月!
房中一時寂靜,還不等有人再開口,包廂的門就被人猛地推開了,素心轉頭就見是方才隔壁包廂出來的丫頭,此刻正一臉鄙夷的推開了房門,後面的四位女子不請自來魚貫而入。
“我說是誰這般張揚跋扈,半點也不給明珠郡主的面子,原來是兩位王妃啊。”
衝進來的四人中走在最前面是位紫衫女子,一張嘴就是冷嘲熱諷。一旁唇邊一點媒婆痣的粉衣女子與之默契十足,立刻裝模作樣的草草福了一禮,陰陽怪氣的說道:“臣女給太子妃、安王妃請安。”
左側的綠衣女子神色倨傲,模樣生的還算清秀,只是面上脂粉上的太多,口脂鮮豔,讓人瞧著很是彆扭。她盯著齊思敏冷冷開口道:“如今還未嫁入王府呢,就先緊著仗勢欺人,這樣的人將來怎麼母儀天下?”
落在三人最後面的顧月瑤倒是並未開口,瞧了一眼已經再度輕紗遮面的舒月後就只冷冷看著白嫣然。白嫣然的目光卻是放在那綠衣女子身上,她知道此女是於太傅的女兒於姍姍,也是前世的太子妃。
齊思敏原就不是個能沉得住氣的性子,此刻更是忍不住道:“你們這是胡攪蠻纏,明明是你們蠻橫無理嚇到了妙音娘子,她才來我們房中避一避,怎麼就成我們仗勢欺人了!”
白嫣然並未與之在此爭長短,只沉聲道:“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賜婚的是皇上,自然也是經過皇后娘娘的首肯,莫非你是對聖意有所不滿?還是覺得自己比皇后娘娘更加清楚該如何母儀天下?”
於姍姍面露惶恐之色,忙道:“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你莫言混淆是非,含血噴人。”
紫衫女子冷哼道:“白家小姐果然好心思,想必背地裡手段也不遑多讓,否則以你的家世如何能夠做安王妃。只是你別得意的太早,即便你靠著醃漬手段嫁入王府,也不過就是個空擺設,安王殿下是絕不會看上你這種心思深沉的女人!”
齊思敏聽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叉腰罵道:“藍媛馨你閉嘴,那也好過你整日追在安王殿下身後,結果到頭來連進王府當個妾室殿下都不要你。”
藍媛馨被人揭了短處,頓時惱羞成怒,理智全無,抬手就要給齊思敏一個巴掌。齊思敏雖然是個將門之女,卻自小怕吃苦又沒有這方面的心思,此刻竟是反應不及。
眼看著就要生生挨這一巴掌了,她忙驚的緊緊閉上了眼睛。卻突然聽得“啪”的一聲清脆響聲,猛地睜眼卻見藍媛馨正愣愣的捂著臉上鮮紅的巴掌印,而白嫣然不知何時已經擋在了自己面前,正緩緩收回手。
藍媛馨回過神來,不可置信的看著白嫣然尖聲喊道:“你竟敢打我!”
白嫣然面色冷峻道:“對太子妃不敬,這一巴掌不過是小懲大誡,讓你清醒清醒。”
齊家勢大,齊思敏又是賜婚欽點的未來太子妃,藍媛馨也是一時氣昏了頭才會出手,此刻心中也是一陣後怕。然而白嫣然的這一巴掌卻也讓她怒火更甚,簡直恨不得撲過去咬人。
是顧月瑤使了個眼色,她身後的兩個丫頭上去死死拉住了藍媛馨才讓她沒有發作。而顧月瑤也終於有了動作,她幾步上前與白嫣然正視,冷聲道:“白小姐好大的威風,你如今還不是安王妃,一個六品小吏的女兒,憑什麼打人?”
白嫣然也與她對視,不卑不亢的說道:“除了郡主,大家都是並無品級的官家小姐,誰都沒有教訓旁人的資格。只是當她想要打旁人時,就該想到自己也會被打。”
白嫣然這話說的毫不客氣,就差沒說她是自找的了,但此言卻也沒錯,若要細究起來的確是藍媛馨先要動手,只是沒有白嫣然的動作快。
顧月瑤一時無言,只能冷冷瞪著白嫣然,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噴薄而出。身旁的藍媛馨還在奮力掙扎,聲音尖銳的罵道:“顧月瑤你放開我,你沒膽子收拾這個賤女人就讓我來,我可不怕她!”
話剛落,顧月瑤眸中閃過一道冷意,突然揚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另一邊臉上,藍媛馨都被打懵了,愣了片刻後才瘋了似的想要衝過去,聲嘶力竭的吼道:“顧月瑤你個賤人,你憑什麼打我!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還真把自己當成郡主了,你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可憐蟲……”
後面的話她再未能說出口,因為在顧月瑤的眼神示意之下她被捂住了嘴。藍媛馨的丫頭也是個潑辣性子,硬是擠進來要去護主,卻被顧月瑤身邊的丫頭揪著頭髮扯出了包廂,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別說齊思敏和白嫣然,就是於姍姍和那位粉衣女子也是難掩面上驚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