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然默然搖頭,半晌才道:“我與他不過寥寥數面之緣,如今這聖旨一下,恐怕他心中也是無奈。”
雖然今生季凌雲縷縷有出人意料之舉,或許心中對自己當真有幾分情意可白嫣然分明記得前世他對賜婚之事甚是牴觸。季凌雲素來恣意瀟灑,最是不喜被人束縛。
前世他雖被迫娶了顧月瑤,卻素來晾在一旁愛搭不理,甚至從未碰過她,反而對那來路不明的寵妾如畫有幾分真心。想來以他的性子,定是對這樁強行塞給他的婚事心中不滿,繼而對顧月瑤愈加不喜。
今生被賜婚之人成了自己,尚且沒有顧月瑤與之自小青梅竹馬的情意,想必自己入府後的日子會過的更加艱難。
齊思敏也聽說過一些關於這位安王殿下的傳言,雖心中覺得她說的有理,卻只得安慰道:“好了好了,事已至此已是無力迴天,何必想太多庸人自擾之。不如好好珍惜剩下當姑娘的時間,等你成了安王妃可就沒如今這閒散日子了。”
白嫣然笑道:“你說的也是,左右是束手無策,我也不再杞人憂天了。”
齊思敏點頭道:“是啊是啊,我近日又研究出一種點心,不妨我做給你吃,保證讓你忘卻這些煩心事。”
齊思敏陪著白嫣然用過晚膳方才依依不捨風回去了,齊氏在前廳應付了一日,直坐的腰痠背痛,快要入睡消失了一日的白宗林才一身酒氣回來,不禁心頭火起。
“家裡出了這般大事,老爺卻是整日不見人影,難道有什麼事比女兒的婚事還要重要?”
白宗林人情著實不錯,醉意闌珊的道:“如今自然是嫣兒的婚事最為重要,今日我是被一眾同僚拉去吃酒了。席間還有許多我從前連面都見不著的大人,如今卻都一一來同我敬酒,我這可是沾了嫣兒的光啊……”
說罷他便胡亂脫了衣衫倒在床上,丫頭忙上來收拾妥當方才下去。齊氏躺在白宗林身旁,聽著夫君輕輕的鼾聲,卻心事重重始終無法入睡。
整個白家都沉浸在洋洋喜氣當中,即便是可心有心隱瞞,白悅妤還是得知了此事,氣的將最後一套茶盞都給摔了。古媽媽嚇了一跳忙躲到了一旁,可心無奈上前收拾一地狼籍。
“這怎麼可能,她白嫣然算個什麼東西,憑她也配當王妃,皇上是瞎了眼嗎?”
古媽媽拍著胸口道:“我的大小姐呀,這等狂悖之言可不能說,你是不要命了嗎?”
白悅妤冷哼一聲,卻到底沒有再說話。她面上神色陰晴不定,心中充滿了惡毒的怨念。
她自出生就低了白嫣然一截,便自小就想著有朝一日要壓過白嫣然一頭,替自己和小娘爭氣。雖說過程曲折,但她原以為只要自己入了建王府,只要哄著建王給自己撐腰,那白嫣然便不得不對自己低頭。
卻不想她竟這麼好命,居然被賜婚要做王妃了!
這讓白悅妤如何咽的下這口氣,她思路片刻,對可心道:“今晚你看好院門,我要出去一趟。”
可心張了張嘴,見白悅妤神色晦暗,只得默默應了。
白悅妤趁著夜色出了白府,遠遠的見那宅子前面掛著紅燈籠,心中一喜腳步加快到了近前,按照約定三長兩短的敲門聲後,是建王的心腹劉宗前來開的門。劉宗自然認得白悅妤,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將人領了進去。
到了門口白悅妤被門口的守衛攔下,劉宗先進去通報,不一會兒領著一位鬢髮微亂的女子走了出來。
白悅妤盯著那女子表情有些扭曲,那女子也猜到了白悅妤的身份,攏了攏輕薄的衣衫,露出頸間的曖昧痕跡來,嗤笑著不屑離去。白悅妤攥緊了拳頭,直到劉宗出來讓她進去才慢慢調整情緒,揚起嬌媚的笑意走了進去。
房中充斥著一股情事過後的味道,白悅妤對此自然不陌上。季司宏衣衫大敞的坐在榻上,顯然並不遮掩,見了白悅妤只慵懶的招手道:“妤兒來了,快過來。”
白悅妤忍下心頭的噁心,強顏歡笑走了過去依在季司宏身上。
“幾日不見,妤兒思念王爺的緊,王爺可有想妤兒?”
季司宏隨口道:“這是自然,妤兒乖巧懂事,本王自然喜歡。”
白悅妤笑著摟上他的脖子,輕輕衝他耳邊吹氣,聲音嬌媚,眼中卻是滿滿的的惡毒。
“那妤兒被人欺負,王爺可要為妤兒做主。”
季司宏長長的“哦”了一聲,不鹹不淡道:“怎麼,有誰能欺負了你?”
白悅妤委屈道:“王爺難道不知我那個好妹妹就要當王妃了嗎?那小賤人害我至此,王爺可要替妤兒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