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卻全不理會她這副模樣,將手中物什狠狠摔在桌上,面若寒霜道:“不必。我今日不是來同你討茶水喝的,是來問你這是怎麼回事?”
見白氏臉色發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齊氏愈加火氣,一拍桌子吼道:“宋白氏!我敬你是白家的姑奶奶,時陽又同嫣兒有姻親,一向對你禮遇有加,你卻為何要做出這等事來?”
白氏辯道:“嫂嫂,你誤會我了。”
齊氏冷笑道:“誤會?這玉佩分明與時陽送給嫣兒的定情信物一般無二,你悄悄讓人給春華院的那個賤丫頭送去,還特地附上了時陽的生辰八字,打的還能是什麼主意?”
也不怪齊氏這般敏感,之前她就因白悅妤想給宋世陽為妾之事大鬧了一通,如今又撞見此事,難怪她不能不多想。
此時白悅妤也形容狼狽的趕了過來,一進門就聽見齊氏這番厲聲質問,眼看著白氏不支,她一咬牙走上前去。
“母親,你誤會了,妤兒……”
話還未盡齊氏便一記耳光抽了上去,她本就怒火中燒,白悅妤又適時湊了上來,這一下可半分情面都沒留,直打的白悅妤撲在地上,唇邊溢位一絲血跡來。
“你這賤丫頭竟然還敢來!和你娘一樣都是上不得檯面的的下賤胚子,不教訓你就不知道安分守己。你說,你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白悅妤從前仗著姨娘得寵,何曾怕過齊氏。但今時不同往日,且白氏還在一旁看著,白悅妤只得忍氣吞聲,做出一副可憐模樣委屈道:“只因我是姨娘生的庶女,母親便要這般辱我嗎?可此事分明爹爹和姑母都已經同意,母親有何身份不滿?不說妹妹如今還未嫁過來,即便是妹妹做了當家主母,這宋宅的事也輪不到母親來管。”
齊氏氣的反手又是一巴掌,打的白悅妤好一陣頭暈眼花。
她狠聲道:“你果然是那個賤人的種,生的就是一副爛心爛肺的蛇蠍心腸。好好好,老爺是豬油蒙了心才犯糊塗,你的好姑母若是知道你從前做下的好事,看還敢不敢讓你進門!”
說罷她轉頭對著白氏正欲開口,白悅妤心中一陣惶恐,頭一歪就假作昏了過去,還正正倒在白氏懷裡。白氏見白悅妤兩邊臉頰腫得老高,唇角還流淌著血,當即嚇得魂飛魄散,忙喊著讓人去找大夫來。
齊氏見狀恨得咬牙切齒,還要再說道:“你還找什麼大夫,一桶涼水潑下去她保管能醒過來,這樣下作的手段她同她小娘學了個十成十。不過她可比她小娘還要厲害,你可不知道……”
白氏自己就是庶出女,又覺得嫂嫂齊氏和嫡出的白嫣然性子嬌縱跋扈,因此對對白悅妤更多幾分憐惜。如今見齊氏不光動手打的人昏了過去,還要汙言穢語毀壞妤兒的閨譽,驚怒之下生出幾分膽氣來。
“夠了!嫂嫂就是這樣做嫡母的,庶女就能隨意打罵嗎?你給我出去,我府上不歡迎你這黑心爛腸之人!”
先前齊氏怒氣衝衝讓人備馬的動靜不小,素心正巧撞上,打聽了之後就忙去通知了白嫣然。白嫣然又讓人備馬,這才趕來,遠遠的就聽見了白氏的這一番話,眸中深色更冷。
齊氏當真是氣的發抖,指著白氏罵道:“你這個不識好歹蠢笨無知的婦人,我從前算是瞎了眼,今後……”
正在這時,白嫣然走了進來,接著齊氏的話道:“今後我與表哥一刀兩斷,恩斷義絕。”
說著她將那塊定情玉佩仍在桌上,冷冷道:“這東西還給你們,從此男婚女嫁,再無干系。”
說罷她拉著猶還怒不可遏的齊氏轉身就走,從頭到尾看也沒看躺在地上裝暈的白悅妤一眼。
白悅妤不想事情能這般順利,白嫣然這個蠢丫頭竟然一氣之下解了婚約。心中只覺得痛快極了,邊裝模作樣的唉唉叫著悠悠轉醒。
一醒來見白氏一臉惶恐不安,佯裝不知期期艾艾道:“姑母,此事都是妤兒不好,不該強求和表哥的情分。夫人和妹妹一向對我和姨娘視為眼中釘,想來定是不肯成全妤兒的一片情意。妤兒不願給姑母添麻煩,寧願為了表哥終生不嫁!”
白氏本是惶恐不安的,因為她明白時陽對嫣兒的情意深厚,如今卻因自己自作主張毀了婚事。但又聽得妤兒此言,既感動她對時陽的情根深種,又後怕齊氏和白嫣然的潑辣性子。
心中又對白嫣然這般剛強性子實在不喜,心想這樣的兒媳婦若進了門豈不是後宅永無寧日,說不得連自己也要被苛待,再三衡量後下定了決心。
“妤兒你不必怕,此事並非你之過,姑母一定給你做主,讓你風風光光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