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志得意滿道:“安王妃說笑了,有皇后娘娘在,自然不必本宮替安王妃打算。只是如今皇后娘娘膝下空虛,將來無所倚仗,怕是也不能替安王妃做什麼打算了。”
說罷她與白嫣然擦身而過,口中還道:“本宮還有貴客,就不與安王妃在這裡做口舌之爭了。”
白嫣然眯眼看著如妃的背影,片刻後才轉身出宮。方才到了宮門口,正好一輛馬車停下,馬車上下來一位女子,白嫣然見到來人模樣停下了步子。
素心情不自禁嘆了一聲,朱玲也忍不住頻頻打量。那女子漸漸走近,見了白嫣然規矩行禮道:“臣女左微雨,見過安王妃。”
素心聞言暗暗咋舌,原來這位就是左相嫡女,不常露面的京城第一美人。想到如此美人要嫁給寧王,不禁覺得有些可惜。
來人正是被賜婚給寧王的左微雨,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的確有沉魚落雁之姿。同樣是容色絕麗的美人,舒月身上難免沾染了風塵氣,如畫性子更多幾分謹小慎微。
左微雨卻是真正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禮,落落大方又不過於自傲。即便是白嫣然同為女子,也很難不對其生出好感。
“左小姐此時進宮,不知所為何事?”
左微雨沒有品階,不能貿然求見後宮嬪妃,除非是被人召見。果然,左微雨答道:“是如妃娘娘召見臣女,臣女不勝榮幸。”
白嫣然心下了然,想必方才如妃所謂的貴客便是左微雨了。兩人從前不過點頭之交,此刻說這兩句已是客氣,再無話可說。
白嫣然正欲出宮,卻聽左微雨又問道:“不知安王殿下可有訊息了?”
見白嫣然看過來,左微雨真摯道:“安王殿下親赴前線剿滅反賊,乃是為國為民的仁義之舉。臣女雖只是一個小女子,卻也心中佩服,只望安王殿下能夠平安歸來。”
白嫣然點頭道:“多謝左小姐記掛,殿下雖還未傳來訊息,但也並未傳來壞訊息。”
左微雨又道:“安王殿下吉人天相,自會化險為夷,還請王妃不要或許憂心,保重身子為重。”
說罷她又行了一禮,便領著丫頭進了宮。待上了馬車,素心便道:“這左小姐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這般心慈貌美卻要嫁給寧王那等人,當真是可惜了。”
自從安王出事,從前巴著安王府的人便一個個不見了蹤影,難得還有左微雨這般不趨炎附勢之人,素心自然越發心生好感。
朱玲卻道:“可我方才觀左小姐神色,並未有半分委屈之色。如今寧王在朝中炙手可熱,多少人私下已將寧王看做南容攝政王,左小姐可未必覺得委屈。”
素心一愣,也回過神來,頓時不說話了。
白嫣然突然道:“改道去太子府,我去看看太子妃。”
皇上突然提拔外祖父為禁衛軍統領,看似是對太子妃的偏袒,但白嫣然卻隱隱感到心中不安,皇上此舉等於讓思敏腹中之子成為眾矢之的。
且不說如今不知思敏腹中到底是男是女,比之思敏腹中不知是男是女的太子遺孤,六皇子顯然更加適合儲君之位。
皇上此舉到底是對思敏腹中之子寄以厚望,還是對養在如妃膝下的六皇子有所忌憚?
自從出了前次之事,如今太子府上戒備越發森嚴。齊思敏如今已經緩了過來,但白嫣然卻能看出她的心事重重。
她也不戳破,只與齊思敏閒話家常,最終是齊思敏先忍不住,嘆道:“嫣兒,若是安王殿下能夠平安歸來該有多好。”
白嫣然握著她的手,柔聲道:“可是又聽說什麼了?”
齊思敏紅著眼睛道:“不必聽說什麼,我也知道如今的局勢,如今祖父也被我牽連。若我當真誕下世子,他還這麼小,將來卻要活在腥風血雨裡。
我既盼著是個女兒,太子殿下也說想要一個女兒。可若如此,將來皇上去後寧王得勢,咱們又會落得如何下場。”
如今齊思敏腹中之子不單關乎太子府的命運,更牽連安王府和齊家,齊思敏這般心寬之人也開始惶惶不安起來。
從太子府出來已經是午後了,白嫣然回府時季凌雲不在府中,一直到入睡時都未見到人。
夜半,白嫣然在睡夢中滿頭大汗,神色痛苦。季凌雲上前欲喚醒她,卻見白嫣然猛地睜開猩紅的眼,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把匕首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