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放心吧,前線捷報不斷,反賊已經不成氣候,想必過不了王爺就要凱旋而歸了,到時王妃也能鬆口氣了。”
白嫣然點頭道:“放心,我沒事。”
她拍拍朱玲的手,反問道:“你這兩日睡得可好?”
朱玲明白了白嫣然的言下之意,她眨了眨眼睛斂去眼中的淚意,抬頭道:“王妃一心替奴婢打算,奴婢感激不盡。母親雖是身不由己,可畢竟做下對王妃不利之事,奴婢今後願為王妃撲湯蹈火償還王妃的恩情。”
白嫣然搖頭道:“姜氏是姜氏,你是你。我從嫁進王府一開始就覺得你是個聰明又懂分寸的女子,所以對你格外看重。
今後也是一樣,做你該做的事,其他的不要想太多。你和素心的年歲都大了,等事情過去了也該打算起來,當然還是要你們自己同意。”
朱玲面色微紅,赧然不語。
兩人說話間外頭的驚雷聲已經散去,轉而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直到了天亮時也沒有停歇的意思。
白嫣然看著陰雲密佈的天空,思忖這雨大約還要下兩日。她放心不下齊思敏,叫人備了馬車往太子府去。
有許全和紅鸞在,太子妃也有了精神氣,太子府至少表面上看著一切如常了。如今白嫣然是太子府的貴客,見了她來下人們甚是殷勤。
白嫣然不必她們引路,自己編往齊思敏的寢室去了。下著雨院子裡也沒有丫頭,待進了屋子裡也沒見到丫頭,裡屋卻傳出紅鸞說話的聲音。
“太子殿下去的突然,如今只留下王妃腹中的血脈,屬下們拼死也會護著太子妃。可太子妃自己也要當心,屬下知道你和安王妃是親戚,關係也素來親厚。
可天家無父子,歷朝歷代手足相殘之事更是比比皆是。如今時移世易,你也不能對太子妃全然沒有防備之心。”
齊思敏忍不住道:“紅鸞,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
嫣然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安王與太子殿下的兄弟之情你該比我更清楚,他們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紅鸞卻仍道:“是,從前安王殿下與太子殿下感情甚篤,可如今太子殿下去了,安王殿下便是最有可能繼任儲君之人。
只要安王殿下平安歸來,朝中擁護安王殿下為儲君的呼聲必然再起。眼下風聲鶴唳,到時你和腹中太子殿下的血脈又要如何自處?”
白嫣然聽到這裡掀簾而入,平靜答道:“太子妃腹中的血脈乃是太子遺孤,皇室血脈。是本王妃的外甥,更是安王殿下的侄兒,你說該如何自處?”
齊思敏面上有些尷尬,紅鸞則是面色煞白。見白嫣然步步逼近,她“噗通”跪了下來,垂頭道:“安王妃恕罪,方才所言都是屬下自己的意思,與安王妃毫無關係。”
話落白嫣然已經揚手一個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紅鸞驚愕抬頭,眼中難掩憤恨。白嫣然冷冷直視著她,沉聲道:“本王妃這一巴掌是替太子妃打的,本王妃知道你跟隨太子殿下多年,是太子殿下的心腹。
但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太子妃才是太子府上唯一的主子。你是該盡心輔佐太子妃,而不是僭越左右太子妃。”
聽到此處原本打算求情的齊思敏又將話嚥了回去,默不作聲的看向紅鸞。紅鸞似有不甘,然而不等她開口白嫣然便又道:“如今朝中情勢不明,太子妃又懷著身孕,多少雙眼睛明裡暗裡盯著太子府。如果她連我與王爺都不能信任,又要聽信誰的讒言?”
紅鸞似是被抽掉了力氣,漸漸變得頹靡。她面色灰白,蠕動著嘴唇,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白嫣然示意素心將她扶起來,又放緩了聲音道:“紅鸞,我知道你是護主心切,但莫要用錯了法子。
正如你所言,眼下已是風聲鶴唳,不知身旁還有多少鬼魅魍魎。你只管寸步不離的守在太子妃身邊護好她,而不是讓她殫精竭慮憂思過度。”
紅鸞點頭,道:“屬下明白了,多謝太子妃提點。”
雖然紅鸞鬧了這麼一出,但齊思敏與白嫣然之間卻並無齟齬,一切如常。紅鸞走後白嫣然問了齊思敏這兩日的情況,齊思敏也問起季凌雲來。
白嫣然苦笑道:“前線的線報再快也要兩日才能到京城,昨日才剛傳回來信。若是一切順利,今日應當就要攻進南陽總督府了。”
齊思敏也嘆道:“希望一切順利,安王殿下能夠早日平安歸來。”
但此時宮中,卻有人吩咐道:“既然人已經派出去了,就抓緊時間動手。若是安王平安歸來,本宮便要了你們一家老小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