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衍卻好似對她手中的匕首視而不見,索性脫了喜服外衫,朝顧月瑤走過來道:“既然攝政王妃已經迫不及待脫本王的衣服了,本王盛情難卻。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顧月瑤氣的面色微紅,起身將利刃對準聶衍說道:“你胡說八道,誰、誰脫你衣服……你,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可……啊!”
顧月瑤心神大亂間被聶衍猛地擒住奪刀,眨眼間她便被男人抵在了床褥間。顧月瑤心知自己不是男人的對手,眨了眨眼睛,下一刻竟紅了眼眶。
聶衍不料她說哭就要哭,忙放開被自己鉗制的手。顧月瑤掩袖抹了抹眼角,指尖卻從袖袋中取出一個東西藉著抹淚的動作放進了口中。
聶衍見她這般模樣也再沒了逗弄的心思,剛要起身卻被顧月瑤雙手勾頸,隨即嫣紅的唇朝壓了上來,聶衍徹底愣住。
有軟舌不得章法的撬開他的唇,而後他便感覺有什麼東西被送到了自己口中,被他毫無防備的吞了下去。
顧月瑤側頭一把推開聶衍,聶衍只覺睏倦之意洶湧襲來,幾乎瞬息間他便已經昏昏欲睡。他狠狠一咬舌間,趁著這片刻清明一把抓住了顧月瑤的手腕。
“你……你要去哪兒?”
只見顧月瑤正飛快的褪下身上的嫁衣,又從床底下拿出包袱取出一套尋常下人衣衫,顯然是早有預謀。
顧月瑤並不答他的話,蹙眉想要掙脫手腕,卻反而被聶衍再次拉到了床上。即便聶衍已經在藥力的作用下神志不清,力氣卻仍大的出奇。
顧月瑤被他死死壓著,根本掙脫不開,氣結道:“你快放開我,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聶衍仍然苦苦支撐不願睡過去,再次問道:“你……要去……哪兒?”
顧月瑤見他這般執著,氣急之下索性答道:“去哪兒都好,天下之大,總有我的容身之處。”
顧月瑤答應父親遠嫁南容和親,是徹底對他死了心,更是想要藉機逃離京城。她可沒想真的當什麼攝政王妃,只想遠走天涯。
聶衍聞言搖了搖頭,他心道南容可不比大黎太平,尤其是自己身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如今顧月瑤已是眾矢之的,哪有這般輕易就能逃脫。
恍惚間女子身上的陣陣幽香入鼻,讓聶衍心神一震。他手中聚力,一記手刀劈在奮力掙扎的顧月瑤頸後,她終於徹底安靜下來。
於是大婚之夜,一刻值千金的苦短春宵,攝政王夫婦是一起睡過去的。且兩人一個被壓著,一個趴著睡,誰都沒有睡好。
次日晨光微曦,兩人幾乎同時醒來。一個後頸痠痛,頭痛欲裂,皆是下意識呻今出聲,而後才發覺不對。
顧月瑤回想起昨夜之事,氣急敗壞猛地一把推開聶衍,卻因被人壓著睡了一夜渾身痠痛,根本起不來。
而聶衍也沒好到哪去,頭疼不說,趴在人身上睡了一夜同樣腰痠背痛,兩人攤在床上一時都起不來。
顧月瑤想到自己昨夜險些就能脫身,最後卻被這人打暈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就恨得牙癢癢。她摸到匕首,憋著一口氣翻身壓在聶衍身上,匕首抵在男人頸間冷冷道:“不妨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想過真要當什麼攝政王妃。昨夜我要走被你打暈了,現在你想法子送我走,否則我就殺了你!”
聶衍卻莞爾一笑,說道:“正巧,我們想的一樣,其實我也沒想朕娶一位攝政王妃。只是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但眼下你卻走不了,你應當不瞭解南容的局勢。你既然和本王拜了天地,就已經成了許多人的眼中釘,怕是不知想著要怎麼讓你死呢。”
顧月瑤一愣,面露懷疑之色。聶衍老神在在,接著道:“既然你已經頂著大黎公主的身份嫁過來了,不妨就當兩年名義上的攝政王妃,權當暫時在攝政王府落腳。
這兩年你可以慢慢了解南容,決定自己以後的去處。王府裡衣食無憂,你只當是在本王府上做客罷了,如何?”
顧月瑤猶豫不決,問道:“你為何會如此好心?”
聶衍老實答道:“你留下對我自然不是全然沒有好處的,本王需要一位家世顯赫的攝政王妃,而你想要沒有後顧之憂。咱們互惠互利,豈不正好。”
顧月瑤先前也聽說過南容內鬥的厲害,尤其是這位大權獨攬的攝政王,更是眾矢之的。他既費盡心思求娶大黎公主,想來自己的身份對他而言的確有用。
顧月瑤的確還沒想好以後的去處,先落腳再慢慢打算也是好的。既然如此,好像的確如他所言,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顧月瑤面色凝重的伸出小指,正色道:“既然如此,咱們鉤指為誓,若有違誓言便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聶衍見她如此鄭重其事,忍住笑意,鉤指道:“好,若我有違誓言逼迫於你,便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於是兩人達成共識,顧月瑤放心的謀劃起自己今後的出路。然而天不遂人願,兩人兜兜轉轉假戲真做,後來顧月瑤有了身孕,再後來聶衍詐死離開皇城。
於是違背了誓言的攝政王不但沒有斷子絕孫不得好死,反而兒孫滿堂活的好好的。所以這個前車之鑑告訴我們,鉤指為誓是不作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