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現在風聲這麼緊,雖然咱們已經出了京城,但帶著這個女人根本沒辦法走多遠。”
“這女人身份不簡單,只要把她帶回去,大人就不會怪罪咱們上次辦事不利之罪了。”
“要不然乾脆把這女人就地解決了!”
“不行,這女人死了也就死了,可她活著遠比死了更有用!這樣的好機會可遇不可求,我得想想辦法……”
白嫣然昏昏沉沉間聽到兩個男人的說話聲,神志漸漸回籠,她大概明白了自己如今的處境。好在她被蒙著眼,那兩人也沒察覺她已經醒了。
半晌,先開口的那人催促道:“大哥,現在朝廷下了緝捕令,衙門正在四處搜查,隨時都可能查到咱們這裡,你可要早做決斷。”
那大哥無奈嘆道:“若是咱們會畫師的易容術,眼下也不必這般左右為難。只可惜畫師是洛雲先生帳下的人,大人也請不動。
罷了,誰叫咱們只是個粗人,沒那本事呢。我這就去給大人去一封信請示,你好生看著這女人。”
白嫣然忍住一動不動,聽著開門關門聲,隨即剩下那人走到自己身邊駐足,看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大約是確信白嫣然還昏迷著才又信步走開了。
他也沒出去,就坐在幾步之外的桌邊自言自語道:“嘖嘖,倒還是個美人,可惜沒幾日好活了。”
白嫣然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記得昨夜自己還和如畫被關在城西的一座宅子裡,被始終蒙面的車伕和姜氏監視著。
如畫小心謹慎,連姜氏送來的面都沒敢吃,可如今看來還是著了道。看來她們大約是中了迷香之類的東西,否則自己不會在這般境地還能如此熟睡。
只是方才聽這兩人說了許久,卻始終沒有提到如畫,也不知她如今又是怎樣的境地。想到這裡白嫣然不由自嘲,自己竟然還有心思擔心別人。
就這麼又僵持了不知多久,守在房中的那人大約是坐的不耐煩了,又起身踱步了兩圈,見白嫣然始終沒醒,便開門出去了。
白嫣然聽著腳步聲遠了,這才拿下矇眼的布條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是一間破舊的屋子,看陳設應該已經許久沒有住人了,想來只是綁匪暫時的落腳地。
渾身痠軟,她緩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悄悄開啟一角窗戶,看到外頭院子裡差不多也是同樣破敗的模樣。四下再沒有人家,好似是在荒山野嶺當中。
天色陰沉,只能大概看出已經是午後了,屋裡有兩人留下的泥腳印,看來昨夜應該下雨了。如此一來,白嫣然最後一絲逃跑的念頭也斷了。
突然從屋後飛過一隻鴿子,隨即一個臉上有疤的高大男子從角落但屋子走了出來,白嫣然小心翼翼關好窗戶,又回到原處蒙上眼睛躺著裝睡。
不一會兒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是大哥的呵斥聲:“你怎麼在這裡?怎麼沒守在裡面!”
然後是另一個男人賠笑道:“大哥別急,我剛出去放個水透透氣。放心,人保準還在裡頭昏著呢。”
說話間大哥已經急匆匆進了屋子,開門見白嫣然還好端端躺在屋子裡這才鬆了口氣。另一個男人也跟了進來,說道:“大哥,你也別太緊張了,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能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跑了不成?方才我一直在外頭盯著屋子裡的動靜呢,你就放心吧。”
白嫣然一陣心驚肉跳,暗暗後怕幸虧自己方才沒有衝動行事。
大哥又開口道:“藥勁怎麼這麼大?這女人竟然還沒醒。”
另一個男人不甚在意道:“嗨,這些夫人小姐們就是身嬌體弱的,多昏兩個時辰也是情理之中,她睡著別鬧咱們不也省心嗎?”
那大哥性子更加謹慎,沉默片刻,靜靜盯著白嫣然。白嫣然只覺一陣毛骨悚然,生生忍住才沒有瑟縮。
好半晌,他才道:“行了,我在這兒盯著,你去弄些吃的來吧。”
聽著腳步聲遠去,白嫣然卻沒有絲毫放鬆。片刻後,大哥開口道:“行了,別裝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
白嫣然身子一僵,一時卻沒有動,大哥又道:“你的吐息都亂了,也就老三那樣的粗性子才沒察覺。”
聞言白嫣然知道這人不是在詐自己,只得默默坐了起來,卻沒摘下矇眼的布條。
“你們是誰派來的?為什麼要綁架我?”
大哥嗤笑道:“王妃是個聰明人,怎會猜不到我們是誰派來的,又為何要綁架你。明人不說暗話,你且老實待著,還能少吃點苦頭。
否則,王妃這般姿色,我可不能保證自己能坐懷不亂。”
見白嫣然面色一白,他似是覺得滿意了,不在同她說話,只靜靜坐在一旁。她心念電轉,開口道:“好,那我也開門見山,廖廣天抓我無非是為了威脅朝廷,但恐怕你們要失望了。安王失蹤了這麼久,你看朝廷可有走漏一點風聲?更別說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