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敏拉著白嫣然的手道:“素心這話的確失了分寸,但你我之間何須介意這些,我自然是心疼你的。”
白嫣然嘆道:“這我自然知道,可世上都是隔牆有耳,尤其是宮裡人多口雜,無風都能起三層浪,多少禍從口出,卻還是這般不長記性。”
素心被說的抬不起頭來,微微紅了眼眶。
齊思敏也嘆道:“從前家中沒有這樣的麻煩,我只是心疼你和姑母的處境。如今不只你是如此,我也清靜不了幾日了。我又沒有嫣然你的聰明,恐怕以後的日子要難過了。”
白嫣然反倒勸她,“倒也不必如此想法,畢竟你是太子妃,到底不是尋常身份,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會讓府中亂了尊卑分寸。”
齊思敏這才稍稍安心,又問道:“聽說你府上的兩個妾氏都來了,這佟若瑤我從前也見過,卻不知另一個是什麼人?”
正說著,朱玲突然小聲提醒道:“有人來了。”
說話間有人從身後的小徑間轉了出來,來的也算是熟人,正是佟三夫人。她身邊親熱說著話也不是旁人,正是被晾在亭子裡的秦如畫。
白嫣然神色未變,低聲道:“可巧,這位就是府上的秦姨娘了。”
齊思敏一時有些鎮住,實在是秦如畫容色絕麗,即便是京城中美人如雲也仍是讓人驚豔。
這麼會兒功夫佟三夫人已經領著秦如畫到了近前,不甚情願的給二人行了禮,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白嫣然道:“皇后娘娘特地囑咐王妃帶如畫來赴百花宴,王妃竟就將人扔下不聞不問,可是辜負了皇后娘娘的一片美意。”
大約是前次受了教訓,佟三夫人此次倒是學乖了,沒再口無遮攔出言不遜。
白嫣然看向秦如畫,也笑道:“佟三夫人怕是誤會了,秦妹妹方才身子不適,這才特地留在亭中休息。”
秦如畫這時才出聲,怯生生說到道:“王妃說的是,都是妾身身子不爭氣,與王妃無關。”
原本清楚明瞭之事,從她嘴巴里說出來就變了味。佟三夫人冷哼一聲,到底也沒再糾.纏下去。
白嫣然的目光卻看向了佟三夫人身旁的媽媽,不知為何,眼前這個神色憔悴的婦人讓她隱約感覺有些熟悉。
佟三夫人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眼角眉梢又竄上得意之色,對朱玲道:“哎呀,瞧我都忘了。姜媽媽許久沒見女兒了,今日正巧,是該讓你們母女好好說說話。”
姜媽媽神色平靜至有些麻木,聞言也只是垂眸不語,甚至沒有抬頭去看女兒一眼。白嫣然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就是朱玲的母親姜氏,母女模樣有七分相似,怪不得會覺得眼熟。
朱玲的面色也有些僵硬,擠出幾分笑容對佟三夫人道:“多謝三夫人抬愛,只是我和母親都還要當差,不敢耽擱主子們的時間。”
佟三夫人瞧著白嫣然,嘴裡說道:“瞧你說的,又不是再沒人侍候了。朱玲你如今得了王妃器重,連回來探望父母的閒暇都沒有。姜媽媽也是老夫人身邊的貼心人,沒了是不行的。
你們母女素日難見一面,今日若非老夫人讓姜媽媽來給皇后娘娘送些東西,你們也是撞不上的。如此難得,想必王妃也不會這般苛責連這點人情都不講。”
白嫣然點頭,對朱玲道:“佟三夫人說的也是,我身邊還有素心,你且去吧。”
既然白嫣然已經開口,朱玲斷沒有再推拒的道理,同白嫣然拜別後與姜氏去了一旁。母女兩人尋了一處僻靜處,卻是相顧無言。
半晌,朱玲輕聲喚道:“娘。”
姜氏聞言默默紅了眼眶,嘆道:“玲兒,是娘對不起你。”
見姜氏和朱玲母女離去,佟三夫人彷彿大獲全勝,越發得意洋洋,親熱的挽著秦如畫道:“如畫,你可是我們佟府出去的人,有老夫人給你撐腰。你雖是個妾氏,卻也不比人低一頭,若是受了欺負也不必委曲求全,只管來找老夫人給你做主就是。”
白嫣然還未開口,齊思敏卻是已經忍不住說道:“這麼說來,佟三爺房裡的妾氏想必也都是這般肆意妄為了?那佟三夫人可真是好氣量,這樣也能容忍。”
佟三夫人被堵的啞口無言,素心在旁偷笑,偷偷衝著含錦做鬼臉。佟三夫人正要拂袖而去,正在這時,皇后娘娘終於姍姍而來。
“皇后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