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中的氣氛一時緊繃,素心和朱玲兩個丫頭也跟著跪下,秦氏看起來越發坐立難安,神色怯懦不敢去看佟氏。
佟氏一派威嚴,看著白嫣然頭上的鎏金鑲玉海棠並蒂步搖,意味深長的嘆道:“安王妃,你到底是辜負了本宮對你的期望。本宮執掌後宮素來公正,賞罰分明,你便在此處跪著吧,跪足兩個時辰,好好反省自己錯在了哪裡。”
說罷她便起了身,一眾坐著的人也都紛紛起身,準備隨著佟氏一道出去。素心心中不忿,又見一旁含錦得意洋洋的模樣,實在忍不住開口道:“皇后娘娘,你怎麼都不問一問王妃到底是……”
然而她的話還未盡,白嫣然便猛地回頭疾言厲色的打斷了她的話。
“素心!”
素心何時見過白嫣然這般模樣,驚的一時住了口。佟氏卻似是被素心此舉激怒,又坐了回去猛地一拍桌子沉聲道:“看來舒妃說的不錯,安王妃底下的丫頭竟這般不懂規矩,想來正是你平日裡縱容成性才致如此。來人,掌嘴,今日定要讓這丫頭知道什麼是規矩,以後才能懂得謹言慎行。”
佟氏的話落外頭便進來兩個宮人,素心嚇得瑟瑟發抖,下意識往白嫣然身邊靠過去,一張小臉煞白如紙。
白嫣然知道皇后這是將對自己的怒氣遷怒到了素心身上,宮人們看佟氏的眼色行事,下手定然不會輕了,說不得素心就得破相。
她明知此時不該再忤逆佟氏,卻不能不管素心。她將人護在懷裡不讓宮人靠近,向佟氏求情道:“母后,素心年歲還小,求母后念在她年少無知的份上就饒過她這一次吧。”
佟氏還未開口,一旁的舒妃看熱鬧不嫌事大,忙火上澆油道:“安王妃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這丫頭如今已經都是可以說人的年歲了,且她是王妃陪嫁進王府的隨侍丫頭,更是王妃的心腹,更該謹言慎行。
她卻這般不懂規矩,言行無狀,當眾頂撞皇后娘娘。這丟的可不只是王妃的顏面,更是安王府的。
且這丫頭在皇后娘娘面前都敢這般放肆,可見平日裡必定更加飛揚跋扈。的確是該好生教訓,免得將來闖下更大的禍事,連累了王妃,那便是連累了王爺。”
舒妃這話甚是危言聳聽,然而佟氏已經先入為主,認定了白嫣然陰奉陽違,更將手底下的丫頭縱的無法無天,此時聞言更是怒火中燒。
她冷哼一聲,不去看白嫣然,冷冷對著踟躇不前的宮人們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掌嘴!”
宮人們見佟氏動了怒,也不敢再耽擱,當即顧不得安王妃的情面,上前便要拿了素心掌嘴。
白嫣然原想著自己態度恭順,佟氏至多不過訓斥自己一頓,再添點不痛不癢的懲罰,不過是要敲打自己。
不想素心一時心急失了分寸,更好叫佟氏拿捏住了把柄,又有舒妃在一旁煽風點火,如今是真惱了,鐵了心要殺雞儆猴。
事發突然,白嫣然一時竟想不出什麼萬無一失的好法子,眼看著素心被帶到一旁,那宮人提著袖子蓄力就要下手。她咬牙正要開口,一旁卻傳來驚呼聲。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眾人循聲看去,卻見是秦如畫站了這麼一會兒便撐不住昏了過去,一旁的關媽媽已然亂了分寸。
佟氏也蹙眉,雖不喜這秦氏,卻到底是老夫人的人,且人如今在鳳儀宮裡,總不能置之不理。她著人去請大夫,一時顧不上素心了。
皇后宮裡來尋人,太醫自然來的快。去的宮人知道昏倒的不過是個安王妾氏,便也沒有特地費心思尋太醫,隨便請了一位閒著的太醫來了。
可巧,來的正是胡放,且他身邊還跟著孫明哲。
胡放進來依次行了禮,這才去給如畫診脈,片刻後收了手對佟氏道:“啟稟皇后娘娘,這位貴人原就身子弱,又著了些風寒,也無甚大礙。不過是氣血虧虛,加之一是受了驚才昏了過去,待扎一針便能醒過來了。”
說罷他也不動,一旁的孫明哲自覺上前,取出銀針來替秦如畫施針,秦如畫果然很快轉醒。待回過神來是怎麼回事,更是畏畏縮縮。
皇后問道:“秦氏,你這病是怎麼回事?”
秦如畫諾諾老實答道:“回稟皇后娘娘,妾身前些日子才進京,一時有些水土不服,又不慎著了些風寒,不打緊的。只是妾身身子不好,便一直纏.綿至今未愈。”
皇后聽到秦氏說自己是成婚前便著了風寒,心頭一動。她的目光從白嫣然面上看到舒妃,最後落在佟若瑤面上。
她點頭道:“原來如此。”
轉而又對佟若瑤道:“正好太醫來了,便替若謠也看看吧。你這病的蹊蹺,可千萬別耽擱了。”比比電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