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被雜碎的瓷片,含錦認出那原是擺在屋裡的擺件,這屋子裡能摔東西的也只有一個人不由更加小心翼翼。
“出去!”
佟若瑤冷冷道,含錦哪敢此時走,摸索著過去點了燈,果真見佟若瑤仍是季凌雲走時的模樣,神色間卻越發陰沉。
含錦跟了佟若瑤多年,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今日受了這般折辱,這會兒怕是還在想不開,只得勸道:“小姐何必如此,安王雖話說的絕,但男人的話能有幾時真。安王妃入府也不過半年時日,這會兒正是熱乎,自然是山盟海誓。
可男人有幾個是當真能一心一意的,且安王妃一直沒能懷上身孕,這便是咱們最好的機會。小姐且忍這一時之辱,好日子都在後頭呢。”
佟若瑤咬牙說道:“對,你說得對。男人都是這樣,嘴上花言巧語,又有幾句能當真。莫說安王是皇后嫡子,太子殿下的胞弟。
就是父親一個遊手好閒渾噩度日的,也知道需要要生個兒子繼承香火。母親看著再厲害,還不是沒法子,只能眼睜睜看著父親一房一房的妾氏抬進門。
姐姐當初也說了,只要能誕下安王殿下的長子,無論是什麼身份入的王府,那才是真正能笑到最後的。”
含錦忙應和道:“是,是。舒妃娘娘本也在宮中不打眼,不也是因為肚子爭氣,生了一隊龍鳳呈祥的皇子公主,如今聖寵不衰。
有舒妃娘娘在,小姐何愁沒人做主。咱們如今再等等,總能等到時機。”
次日季凌雲照常去上朝,臨走之前不忘將那本佛經帶上,兩人心照不宣,季凌雲別有深意的摩挲著自己的指尖,直到白嫣然雙頰緋紅才笑著出門上了馬車。
舒妃的儀仗大約是兩個時辰後才到的,也並未讓人提前來通報一聲,人進了王府門房才急急來報。白嫣然心中詫異,隨即瞭然。
舒妃雖是後宮嬪妃,但白嫣然是安王正妃,兩人互相見了禮,倒也不分高低。但按照輩分來說舒妃是長輩,白嫣然自然要客氣幾分。
“不知舒妃娘娘大駕光臨,本王妃有失遠迎了。”
舒妃掩唇笑道:“王妃客氣了,本宮不過是得了皇后娘娘的令,來看看我那不爭氣的妹妹,哪裡還敢驚擾王妃。
說來也是慚愧,若謠對王爺一見傾心,非君不嫁。她是本宮唯一的胞妹,本宮原是想替她打算個好人家。
不想她卻鐵了心要隨侍王爺身側,哪怕是做個無名無份的妾氏。如今雖是如願以償,但本宮到底不放心,生怕她年輕魯莽,不懂事衝撞了王妃。”
白嫣然淡然自若道:“舒妃娘娘客氣了,既然是母后做主,自然是極好的姻緣。本王妃是王爺正妃,自然會好生待府中姐妹們,娘娘不必憂心。”
舒妃仍是笑道:“倒也並非全然是本宮的愛護之情,畢竟本宮還有自己的一雙兒女。原是一時半會兒顧不上的。還是皇后娘娘放不下心,特地準了本宮出宮探望。
本宮今日前來,即是來看看若謠,也是來看看王妃。咱們都是女人,有些花也不與王妃客氣了。皇后娘娘知道王爺王妃感情甚篤,卻是憂心如焚,生怕王爺一時糊塗。王妃是個明白人,知道這其中厲害。”
她覷著白嫣然的神色,接著道:“本宮和皇后娘娘特地挑了人送過來,實則也是為可王妃著想。王爺膝下空虛日久,難免不少人動這心思。若是讓那些小人趁虛而入,對王妃來說才是真正的麻煩。
若謠到底是自家人,若將來真能先誕下長子,便過繼到王妃名下,如此也可堵住悠悠眾口。王妃,你說呢?”
白嫣然唇邊始終掛著淺淺笑意,聽到這畫一旁的素心險些要咬碎一口銀牙,她卻只是不鹹不淡道:“舒妃倒真考慮周全,本王妃在此先謝過了。只是事關重大,妾身也不能自己做主,還是要王爺點頭才行。”
舒妃不以為然道:“無論是何人所出,那都是王爺的血脈。本宮也見過那秦氏,的確是個傾國傾城之姿,便是放在後宮裡也是拔尖的。
但王妃可別忘了,這秦氏是從佟老夫人手裡出來的人,很咱們不是一條心。若是讓秦氏搶先誕下長子,與王妃才更是不利。”
白嫣然不欲與她糾纏這些,打著啞迷道:“舒妃娘娘這是什麼話?佟老夫人是王爺的外祖母,皇后娘娘的母家,何來一條心不一條心的。這話若叫外人聽了去,可有的閒話早說了。”
舒妃撇了撇嘴,正要開口再說什麼,外頭突然傳來含錦的聲音。
“娘娘,舒妃娘娘,你可要給小姐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