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昭恨極了,撿起地上的一把刀,朝著那高高在上的仙人砍了過去,憑什麼?憑什麼他可以輕巧的要了她的性命,可以這樣橫行霸道奪了他的所愛?憑什麼!
凡夫俗子一刀砍下去,只如劈到了虛空當中,那仙人搖頭嘆息一聲,念說聲情字痴苦,便隱去了身影。
趙昭依舊瘋了一般在四處劈砍,此時此刻只覺得自己是個無用的廢物,即救不了她,也為她報不了仇,自始至終,他什麼都不能。
留給她的,只有等待,利用,和一個遙遙無期的承諾。
這一刻。趙昭覺得自己垮了,曾經的信念,報復,理想,在這一瞬間,什麼都不是了。
頹倒在地上,趙昭看著滿地的鮮血,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直覺。
再醒過來,趙昭是在鳳儀宮裡,廉疏說他昏迷之時,一直喚著有思的名字,便叫人把他帶到了鳳儀宮來。
趙昭坐起身來,看著空蕩蕩的宮殿怔怔的出神,忽然聽的耳邊有人喚了一聲“殿下”,趙昭聽著心頭的聲音,趕忙回過身去,見有思託著腮坐在他的身邊。
“思兒。”一瞬間,趙昭欣喜不已,張開懷抱過去想要擁抱她,眼前的有思忽然又消失不見了。
“殿下。”有思又喚了一聲。
這次趙昭沒有即刻過去,張張口,竟沒有應出聲音。
面前的有思似乎因為他沒有回答,而有些生氣,瞪著眼睛咬著牙齒道:“趙昭,你要是再不應,我就生氣了。”
趙昭眼眶一紅,噗嗤一聲笑了,小心翼翼的應了一聲,“哎。”
一聲回應,有思又轉變了臉色,眼睛眯眯的笑了起來,討好問道:“你那裡還有沒有糖?”
趙昭點頭,“有。”
“那,做糖的師傅還在不在?”
“在,我便是。”
有思聽了,眼睛裡亮起了星星,“你要多做一點兒,我要分給老乞丐和如月姐姐,讓他們也嚐嚐。”
“好。”趙昭答應,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進嘴裡,苦澀到難以言說。
“殿下。”
鳳儀宮的門被輕叩了兩聲,廉疏捧著一摞奏摺進來,粗莽的漢子將聲音放的輕柔,道:“國舅死了,許多事情堆積起來,還等著皇上做決定呢。”
趙昭看看廉疏走過有思方才所站的地方,那心心念唸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過是一場幻覺幻聽。
撫著額頭,將眼淚逼回眼眶,趙昭再抬起頭來,伸手接過廉疏遞上的奏摺。
他不能頹廢下去啊,他可是一國之君,還有百千萬的大梁百姓擔在他的肩上,他不能因為一點感情私事,有所懈怠。
吩咐了廉疏下去,趙昭靜靜的執筆批閱奏摺,可當奏摺掀開了,似乎上面的字,全都變成了有思的名字。
她很聰慧,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女子,他念過的文章,不出兩遍她便成背出來,還洋洋自得,等著他一句誇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