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有謀殺的戲碼!木子俍頗感意外,與傾凌對視一眼,見對方眼眸沉沉望著她,竟半是憂慮半是憤怒。
木子俍霎時惱了,站起身來,一邊警惕四方,一邊與傾凌辯解道:“雖然我得罪的人多,想要我命的人不少,可今天這刺客也不一定是衝著我來的呀!”
傾凌眉心蹙起,朝著木子俍低聲訓道:“以後不許這樣。”
“啊?”
木子俍不解,心中憤憤,想著刺客又不是她有意召來的。
“不許先顧著旁人,自己受傷。”傾凌帶著幾分責備,言語神態卻滿是關懷,心思全落在木子俍方才為他擋箭,而她自己只避開要害,險些受傷。
木子俍一聽,火氣頓時嚥下,嘟囔道:“你方才不也是這樣……”
“我只對你而已。”
“……”
這句話來不及讓木子俍細品,便見漫山遍野起了白霧重重,緊接著,樹陰簌簌晃動,隨著山風吹過,霎時間萬千支箭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朝著他們射了過來。
木子俍召出彎刀橫在當前,手起刀落,生生將滿渠河水劈城兩段,剎那間飛起的水花鑄成數丈冰牆,將她與傾凌護在了中間。
片刻,箭支落地的聲音止了,四周的風聲開始變得沉悶起來,似乎卷雜著什麼東西朝這邊勢頭洶洶的來了,靠近了,帶著炙熱的溫度。
周遭冰牆承受不住,逐步融化,塌成了萬千碎片,不待木子俍做出反應,身後一隻手已經攬上她的腰肢,瞬移出百步之外。
“這是黃泉之中的業火,看來他們對付你,早有準備。”
木子俍仔細一想,搖頭道:“我並不認識能操控業火的人?”
“我認識。”
傾凌臉色一沉,手中現出一把鮮紅的摺扇。展開後,木子俍發現扇面竟是由密密麻麻赤紅的薄刃拼接而成,揮舞間帶起衣袂翻飛,將越燒越近的火光,掀的四散開來。
話到如此,木子俍不多思量,與傾凌脊背相靠,嗔怪道:“我就說不一定是我的仇家嘛!”
“幽羅界那試圖篡位的長老,最得力的手下,便是在黃泉之中修煉過的。”
木子俍驚訝片刻,皮笑肉不笑道:“那感情是個人物,我那時被黃泉業火的風吹著,都覺得刮的慌,想必這人修煉時不曾被削成肉片,也得經歷幾次千刀萬剮。”罷了又肯定道:“是個人物。”
“我若打鬥時分不開身,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許說笑!”
木子俍閉上嘴巴,不過燕子過堂的功夫,又忍不住囂張道:“老孃堂堂北神君,還收拾不了他!”
傾凌警惕不減,凝神片刻,將扇子上的薄刃突然射向了林中的某個方向,只聽得密林之中“啊!”的一聲慘叫,周遭火焰漸漸散去,白霧緩緩襲來。
“怕不止這些。”
木子俍盯著蔓延而來的白霧,同樣肯定道:“野狗擋道,必有後招。”
隨著話音落下,四周團團白霧瀰漫而來,所經之處,風聲嘎止,草木僵停,彷彿一瞬之間魂魄離體,不知所蹤。
白霧由上而下乃至四面八方蔓延到腳邊的時候,木子俍只覺得身旁紅影一現,一個幾步方圓的結界,罩在了他們頭頂。
腰間一暖,一雙手輕輕攬住,扶她坐下。
“這白霧是空間迷障,屬一種上古秘法,需修為深厚的人,耗盡畢生所能才能開啟一次,它會將我們帶進某一處荒蕪之地,若尋不到陣眼,便只能永遠困在其中。”
木子俍盤膝坐下,白眼一翻,“我千百年閱歷,還用你講解。”
傾凌坐在木子俍身後,張開懷抱將她護住,快速道:“我這結界兩個時辰之內無能能破,若一個時辰我們魂魄回不來,便要被人殺死了。”
顧不得眼下姿勢曖昧,木子俍專注凝神閉上了眼睛,霎時間只覺得身子一輕飄飄而起,緊接著又急速下墜,不知落在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