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之神君向前一步站在仙帝身側,抬眸看了木子俍一眼,萬年泰然的面色有些驚訝,但仍舊點了點頭,證實了方才的事實。
木子俍面色尷尬,“我,我方才,不過是開個玩笑。”
這話說罷,木子俍抬眼瞧了瞧,發現仙帝面色已經沉了下來,這九天之上帝位至尊,就算平日裡不見怒容,沉下臉來依舊威嚴十足。若放在平時,木子俍定然不怕,可眼下到底內裡有些心虛,仙郡都知曉禹之神君說一不二,可她堂堂北神君,也不是什麼說話不算話的人。
可,嫁給幽羅界傾凌那小兔崽子?長的是圓的還是扁的她也不清楚,再說自飛昇千百年來,她從未考慮過自己的婚事,愛慕她的人雖然很少,但也不是沒有,木子俍總覺得,自己一顆心裡,已經容不下感情事了。
一旁邊,方才哭哭啼啼的公主感動不已,一把拉住木子俍的手,抽抽搭搭的道:“俍姐姐,你對我的恩德,我永世不會忘的。”
“……咳!咳!”木子俍乾咳幾聲,到底也是一方神君,很快便收斂了自己的慌亂,故作惋惜道:“方才的話說的有些急,到底考慮不周全,即是與公主定了親,那傾凌少主必然年歲尚小,子俍雖未成婚,可到底歲數上大過了人家許多,若我這般老太婆嫁到幽羅界,怕是傾凌少主心有不悅,於兩界關係不好呢。”
仙帝面色稍緩,搖搖頭道:“子俍不必多慮,追溯兩界數次聯姻,也不乏歲數有偏差的,終都成就了一段段佳話,想來幽羅界,也是不會在意的。”
說罷了,仙帝又問身旁的禹之道:“禹之神君,你說是也不是?”
禹之立在原地,覺得自己此時進退兩難,抬眸掃過木子俍一眼,想想仙帝所說的事情,只得如實,點頭道:“確有其實。”
木子俍一口氣悶在胸腔,若是尋常時候必然夾槍帶棒說上兩句,但今時今日,倒是她不佔理了。
“那……”木子俍沉凝片刻,又掙扎道:“兩界聯姻是大事,子俍歷劫飛昇,身世追溯起來不過一介凡人,嫁於幽羅界未來的尊主,到底有些高攀不上。”
仙帝笑笑,指尖不知何時,捻起了腕間的一串珠子,眼眸之中盡是籌謀,“子俍何必妄自菲薄,你以一己之力度過重重劫難,既能位在四神君之一,那諸天之上,便沒有人不信服。若論出身,我仙郡凡是歷劫成仙的,妖魔精怪皆有之,英雄不問出處,若說將我仙郡最得力的神君嫁予幽羅界,該是對方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
“子俍啊。”仙帝嘆息一聲,中年不過的面容看著木子俍,竟生出幾分慈祥的模樣,“你雖比公主大些,算起來也是陪著公主一同長大的,如今你出嫁在即,不必心憂婚後之時,我擇日認你為義女,以公主禮出嫁,想來以後傾凌,也不會虧待你的。”
“我……”
仙帝面色一凜,手中捏著的珠子嘎然而止,“此事就此定下,子俍神君不必再謙讓,若是拿兩界聯姻當做兒戲有了悔意,便讓禹之神君再次作證,在九天之上諸界之中,昭告子俍神君悔過!本座敬神君多年良苦,定不追責!”說罷,仙帝並未再給木子俍任何機會,轉身大踏步離開了芙蓉瀲。
原本哭泣的公主殿下一聽自己不用再去和親,一轉眼高興的跑去了屋裡梳妝,想來就要將這個好訊息告訴情郎,片刻之間,芙蓉瀲滿是荷花的院子裡,只剩下了木子俍和轉身欲走的禹之。
木子俍心頭火氣湧起,又不肯出言反悔,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洩,看見禹之要走,想起他方才為仙帝作證的事,幾步過去諷刺道:“禹之神君當年為個妖女,鬧的整個仙郡都不得安寧,如今風水變遷,倒是要恭喜你,抱得美人歸了!”
本是平等份位,禹之朝木子俍輕輕躬身做了個揖,誠心道:“當年禹之身陷囹圄之時,還要感謝子俍多次向仙帝求情,沒齒難忘。”
“呃~”木子俍用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然後做出最冷傲的模樣,“哼”了一聲,繞過禹之,昂頭出了芙蓉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