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柴棚門口跺著一堆高高的柴火,看那柴火的樣子,很久都沒有人動過,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
康亭過去,見那柴棚門口裝了個破舊的木門,木門沒有落鎖,已經有些將要散架的樣子。
雨點越落越急,康亭伸手輕輕一推那木門,才發現木門似乎是從裡面上了栓,並沒能推開。
康亭意識到裡面或許有人,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在下以為,以為裡面沒有人的。”
柴房裡面靜悄悄的,似乎果真沒有人,康亭卻沒有再貿然進去了,後退幾步,本想著到那闌珊橋下窩上一宿也可以,卻聽得柴房裡面一道淺淺的女聲起了,似乎有些怠倦。
“茶肆裡沒有人,去那裡避雨吧。”
康亭一聽,站在雨裡看了看那一片漆黑的茶肆,還是駐下腳步沒有去,想著那茶肆裡雖然沒有人,但是住了大妖,前去打擾,畢竟不好。
不管柴棚裡的女子出於何意,康亭還是朝著那方道了聲謝,正準備去橋下的時候,發現天空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地皮都未曾全部打溼,卻又驀地停了。於是康亭一轉身,又倚在了那顆老柳樹下。
第二天清晨,豔陽高照。
康亭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到那茶肆門前叩了叩門,斟酌了一下腹中言語,開口道:“晚輩康亭,求見……求見前輩。”
屋裡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他。
康亭想了想,便又喚了一聲,“晚輩康亭,有要事求見前輩。”
仍舊沒有人回應。
康亭細細琢磨片刻,以為對方是嫌棄自己誠意不足,便將衣襬一撩,雙膝跪下,朝著門內道:“晚輩康亭,願付出一切代價,求見前輩。”
這一次,門吱呀一聲開了,卻不是康亭對著的茶肆,而是昨夜裡,反鎖著的柴房。
“這裡的主人已經移居別處了,你若是有事,到村子裡打聽打聽,去別出找吧。”
康亭回過頭,見一個女子立在柴房門口,十七八的模樣,生的眉目如畫面容絕美,臉色卻有些蒼白,神情平靜自然,又有一絲哀意。
憶起昨夜避雨的情景,康亭趕緊起身,朝那姑娘道:“昨夜裡不知姑娘在裡面,打擾姑娘了。”
“無妨。”對方搖搖頭,並不見遷怒康亭。
康亭看了看茶肆,裡面果真久久沒有回應,便朝那女子問道:“這裡的……人,搬走了?”
“嗯。”對方應過一聲,目光遠遠的望向了闌珊橋。
康亭有些失落,覺得心底的希望一下子又空了,便又問道:“姑娘知不知道,他們搬到了何處?”
“不知道。”那女子神情始終漠然,倒也並未顯得對康亭厭惡。
康亭心下空落落的,看看緊閉的茶肆房門,覺得自己尤為無用,只得朝那女子行了個禮,失魂落魄道:“謝過姑娘了。”
說罷,康亭去尋了自己的馬,腳步沉沉,如灌了千金鐵砂,朝著梧桐鎮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