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見他問起,不免多說了一句,“我家娘子正想著找人趕製成衣呢,叫我來鋪子打聽十來日能做出多少來。”
見阿珍空手而歸,就知道沒談好,安七郎問道:“這是要多少?”沒道理連安家制衣鋪子都趕不出。
“少說也要一萬多件吧…”
這麼多!安七郎和康五郎都不免一驚。
阿珍胡亂點了點頭,不想再這多說耽誤時辰,便匆匆告辭離去了。
這安七郎腦子轉得快,陸清容的身份擺在那裡,想也知道這些衣物是用給誰的,若是能攬下這事,不說是筆不小的買賣,和官家打好關係,日後說不定還能多條路呢…於是,很快他就計上心來。
隔日,安七郎就登門拜訪了。
不過這回他不是獨自前來的,還帶著家中的兄長安三郎過來,阿珍還特意往後瞄了幾眼,都沒有見到昨日的康五郎,想到這她不免還是有些小失落的。
頌月見她在那胡亂瞟,看著又有點失落,不免好奇,“亂看什麼呢?”
只聽阿珍嘟囔道:“這安七郎怎麼不帶他的表弟來呢?”
頌月白了她一眼,笑道:“他來定是找娘子有事的,帶他表弟來做什麼?照你這樣說,豈不是他一家子都要帶來?你可真是。”
阿珍不好意思地笑笑,忍不住想道,那還不是因為昨日那個康五郎實在太過好看了,誰會不喜歡多看幾眼生得好看的人呢?而且那康五郎又生得那樣年輕和氣…又不像阿郎那般冷漠嚴肅,比那個“男妖精”顧郎君又多了幾分硬朗之氣…總之,她就是覺得特別不同。
頌月提醒她道:“好了好了,快別在這胡思亂想了,快去前頭候著娘子。”
……
這邊清容剛和安七郎談上正事。
安七郎道昨日在安家店裡和康五郎談事的時候恰好遇上了阿珍,多半猜到了些。“夫人若是不嫌,我和兄長昨日倒是想了個法子。”
清容點頭道:“安郎君直言無妨。”
“安家的製衣店鋪雖說在西州也大,但若要趕那麼多件衣服出來怕是不能夠,何況這些店都是做如夫人這般人的生意,尋常人家都不會來這店裡做衣裳,這省下來都是能買好些衣料了。”
清容聞言點頭,安七郎說得也算明白,這些人工的錢很高,加上她又要那麼多件,既做不出來也所費高昂…
安七郎就繼續道:“不如夫人從外頭請些做女工的娘子來,安家倒是有一批做女工的繡娘,如今冬日是農閒的時候,她們也正好能騰出手腳來,可以幫忙趕製。”
農閒?
清容登時有了一個想法,揚眉笑道:“安郎君說得倒是有理。我看時候也不早了,安郎君和表兄來得好巧,不如留下吃頓便飯吧,今日將軍也會回來,早就聽說了安郎君的名聲,將軍也正想一見呢。”
安七郎和安三郎聞言滿面驚喜,滿口應下:“不敢不敢,承蒙將軍不嫌,當真是愧不敢當!”
清容這邊又吩咐了頌月去給薛紹送信,說是眼前為難的事,她倒有了法子,請他回來商量一番。頌月自然不敢耽誤,親自去了外城兵營處找。
薛紹見清容遣人來尋,定是有急事,很快也回了家中。進屋便見到了那安七郎和另外一個胡商也在等著自己,他們見到薛紹面上一喜,連忙起身見禮,薛紹不知清容何意,但想來她請了人來也定有用意,於是揮揮手,客氣道:“不必多禮。”
清容走上前,笑著將剛剛安七郎他們說的事和薛紹簡單說了一番,“可我想著如今是農閒,耕種放牧皆休,晦日節也還早,如今正是大家都得閒的時候,我看不如請每家每戶的女眷來趕製,只做簡單的縫製,自願參與,再記錄在冊,事後按件交付錢帛。”
薛紹有些意外,覺得這並不是不行的。
只聽安七郎在旁叫好,“某也以外夫人此法甚好!一來呢,這人手是不必擔心了,所費也不高。二來呢,如今不事農桑了,尋常人家領了這份差的也可多份進賬,補貼家用。”
薛紹思索片刻,西州這人口不過四萬多,若是這樣分算下來,不說多也不會少了…他倒是覺得聽起來是可行,不過也擔心能否切實可行。
清容道:“說起來和做起來自然還是不同,安郎君的表兄康郎君便是做製衣這一行的,其中細節很是清楚,若是將軍覺得可試,不若到時再請盧長史來一道商議?”
薛紹贊同,與清容說道:“還是你想得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