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落,雨霽宮尚膳局上方的天空被橘紅色的彩雲籠罩。
從吱呀作響的紙窗滲透進來的光線照在鍋碗瓢盆、蔬菜瓜果上,閃爍著溫和的光芒。
楚淵拿著熟雞蛋滾著眼睛,嘴角耷拉著。
“你下手太狠了,怎麼說現在我和你也是平級!”
山竹倚在灶臺沿邊,雙手插胸,還是有些氣憤不過。
她剛入宮那年,桃花林開的是歷年來最茂盛的一年。
她總共存藏了兩壇桃花釀,一直捨不得喝。
想著哪天給殿下送去一罈,自己留一罈做菜。
直到今天她扛著花鋤打算挖出來,看到楚淵把酒都給嚯嚯了,當即就氣不打一處來,朝著他眼睛就來了一拳。
看到楚淵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感,反而還趾高氣昂的樣子,她咬牙切齒的擼起袖子就要打。
坐在楚淵一旁的陳朵朵,搖頭晃腦的,似是朦朧剛睡醒的樣子。
兩隻小手揉著太陽穴,埋怨道:“哎呀,頭好疼啊,我怎麼會在這裡?”
“咦~”陳朵朵低頭看著自己的白色立領,“怎麼少了一顆釦子?”
走到一半的山竹,斜眼看向楚淵,只見他搖頭吹著口哨。
“唉~罷了,桃花林常在,我再釀就是了。”
楚淵哎嘿一聲:“這就對了,不就是兩罈子酒嗎,看把你小氣的。”
山竹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挑眉道:“但是作為賠償,上次的賭約作廢!”
“憑什麼啊?!”
楚淵跳起高來:“你是不是輸不起?”
“就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無恥的人,要不你就賠我的酒。”
“又不是光我一個人喝的,她,”楚淵指向一旁的陳朵朵,“基本上就是她喝的,另一罈子酒也是她失手打碎的。”
陳朵朵現在還是頭昏腦漲,先前的事情是一點也沒記住。
“你胡說,我才沒有。”
楚淵欲哭無淚,這妮子怎麼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見到山竹伸出來的滿是繭子的手,楚淵切了一聲:“你釀的酒也不怎麼樣,最起碼我釀的就比你強。”
“你就吹吧,反正酒你也喝了,賭約就此作廢。”
陳朵朵捂著耳朵,看著他倆唇槍舌劍。
自顧自的跑到水缸前舀水喝。
“哎~朵朵,那是老陳醋,不是水。”
“啊?”陳朵朵吧唧嘴,“我沒喝出酸味來啊。”
楚淵捂著額頭,心想,以後絕絕對對的不能讓這小妮子喝酒了。
“總管大人,呼呼,可算找到您了。”
突然跑進來一個白袍的管事太監撐著膝蓋喘息不停。
這人楚淵認得,是雨霽宮司禮監的管事,好像是叫焦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