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始坐起身子,拍拍酸脹痛麻的大腿,言語、神色都有些落寞。
這也難怪。
眼看著要到手的侯爵就這麼雞飛蛋打,歸來時意氣風發,此時卻死裡逃生,任誰都難接受這樣的落差。
“夫君何必說這些喪氣話。”
蕭元漪見程始這副模樣,心裡有些難受,她揚聲道:“天下初定,各處匪患實多,四境異族環伺。夫君若有封侯之志,這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夫人說的是!”
程始受教,神色一震。
……
“家有賢妻啊!”
陳醒聽著蕭元漪激勵程始之言,感慨一聲,心底又多幾分心思。
照著蕭元漪跟程始的意思,兩人這把年紀, 卻還不甘沉寂, 要繼續投身行伍,或剿匪,或守衛邊疆對戰異族,總之,不會安分。
無論是剿匪。
亦或是戍邊。
這都要離開都城。
“我還得緩和蕭元漪跟程少商的母女關係,都城這邊還有大把任務,可不能跑得太遠。”
陳醒琢磨著,還得給程始下一劑猛藥。
……
一晃數日。
這天。
陳醒與阿妙等人在院中鍛鍊。
程少商帶著蓮房,氣呼呼小跑過來。
“怎的?”
“今日又挨你阿母訓斥了?”
陳醒停下動作,笑問道。
“阿兄!”
“我懷疑我不是阿母親生的!”
程少商取來幹巾,一邊替陳醒擦拭額頭、臉上汗珠,一邊吐槽埋怨:“她昨晚斥我不似女娘,還拿戒尺打我手心。看看,現今還紅腫呢。”
她將玉手放在陳醒面前。
又繼續道:“今日一早,她又來找我麻煩,拿來那麼厚一摞書簡,還嫌我不識字。我若自小有阿父阿母教導,如何會識不得字?”
這幾日。
程少商日日都與她那阿母犯衝,日日都來陳醒跟前訴苦,對阿母的懷念,這幾日逐漸沖淡,怨氣漸深。
陳醒聽著,也知道這對母女的矛盾在哪裡。
當年,蕭元漪在程少商出生不久後,便隨丈夫行軍打仗,將程少商留在大母身邊,成了‘留守兒童’。因弟妹葛氏對蕭元漪的不滿,所以從小對程少商刻意的疏於管教,且對她極其苛刻,養成了程少商調皮搗蛋、直爽、睚眥必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