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這群百姓沒走多久,陸煊就知道他們是去做什麼了。
這些人把菜市口圍得水洩不通,而正中央的地方,是被綁在木頭上的繡男。
“行刑!”
一臉大義凜然的許知縣,一扔紅籤,頓時叫好聲不斷。
當看到陸煊走過來,官威十足的許知縣頓時坐了起來,讓出了位置。
“大人,您來了?能抓到此賊人可多虧了你啊!”
“這是要斬了他嗎?這麼快?不是說犯人一般是在秋後才問斬嗎?”
許知縣看向繡男,那模樣恨不得吃了他:“此人罪大惡極,怎麼可能斬了他?為了給安南縣的百姓報仇雪恨!本官理當將他凌遲!”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紅色短褂的壯漢走了出來,接過一碗黃酒喝下去後,就舉著手中的刀片開始幹活了。
每從那繡男身上剝下一塊肉,四周眾人就傳來陣陣的叫好聲。
“那些向捕快懷裡塞錢的人是什麼意思?”陸煊向著角落指去。
“哦,那些都是苦主家裡的人,他們是為了讓這賊人永世不得超生,打算把賊人的骨肉買回去餵狗,如果實在是深仇大恨,也有吃仇人肉喝仇人血的。”想了想,許知縣又補充道:“當然也有人是家裡生了病,想買點肉拿回去滋補滋補,就這麼大一個人,還不夠分嘞。”
陸煊望了一眼許知縣,他沒有想到這位知縣大人,居然會迷信這一套說法。
可轉念想到,在這樣一個荒唐的世界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的呢?隨即也就不再驚訝了。
“哎,按理來說,這不符合咱們的律法,可一想到那賊人害了這麼多的女子,本官就覺得他是死有餘辜,只恨沒什麼靈丹妙藥,否則,定讓他將大晉律嚐個遍!”
繡男的身體逐漸被肢解,變得異常的恐怖,然而不管是男女老少都沒有害怕,反而是越來越興奮了,叫好聲不斷,這一幕不可謂不怪誕。
每一刀下去,伴隨著四周的叫好聲,那繡男都會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叫著叫著,他的眼神變得怨毒起來,他不再慘叫反而是破口大罵,越疼罵得越厲害。
“你們別高興得太早!老子死了,他們肯定還會找人來睡你們家的女人,到時候整個安南縣都是沒人要的爛貨,你們的女兒,你們以後娶的老婆,都是賤貨,都是破鞋,都是出來賣的!”
這話頓時引來了眾怒,引來罵聲一片,要不是有捕快攔著,怕是早就衝上來,一人一口把他吃了個乾乾淨淨。
眼看眾人恨不得親手弄死他,繡男的叫罵聲越來越狠越來越下流,這些身強體壯的捕快都快要攔不住被憤怒衝昏頭腦的百姓。
按理來說凌遲是要進行三天的,可怒極了的許知縣見到如此情景,便讓捕快們讓開了道路,以便讓百姓們發洩心中的怒火。
人群一窩蜂似的衝上了刑臺,竟然是真的一人一口撕咬起繡男的身體。
淒厲的慘叫聲一時間響徹了整個菜市場,可在人群中,陸煊卻看到有人拿著小刀從繡男身上割下來一塊肉,就跟得到寶似的鑽了出去,一溜煙就跑的沒影了。
除了肉還有五臟六腑什麼的都有人在哄搶,最為離奇的是還有人割下了他的陽具!
“不對,那是什麼!”
就在繡男的屍體被分食殆盡的時候,瞳孔逐漸有了顏色的陸煊,使勁地揉了揉陰眼,只見這些被割走的肉上,好像纏繞著一根根銀色的絲線,無形無質,可卻又實實在在的存在!
陸煊心中大驚,要不是這幾天鴛鴦眼重新從眼眶裡長了出來,恢復了些許的視力,他根本就不可能看到這些絲線!
沒有任何遲疑,陸煊當即就朝著其中一個抱著繡男肉的人追了過去:
“把東西放下!”
那人見陸煊追了下來,被嚇的一個激靈,聽話的將手裡的陽具丟在了地上。
只見地上的那汙穢之物上面沾滿了血跡,除了有無形的絲線纏繞,上面還有一個個類似蠕蟲般的小口,一張一合,就像是在進行吐納一樣!
陸煊剛想蹲下身子,仔細的辨認一下,那陽具忽然就動了起來。
這是被絲線扯動了!
緊接著,不待驚訝的陸煊反應過來,這陽具就飛也似的朝著絲線的方向竄了出去!
見到這一幕的陸煊大驚失色,當機立斷的大喊道:“把你們手上的肉全都放下,這些肉有問題,不想死的就聽我的!”
可就在陸煊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從繡男身上割下來、咬下來的所有碎肉都順著絲線的方向竄了出去。
一時間,整個菜市場都亂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