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昭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陸煊站在門口,看到有些心不在焉的陸昭昭在往回走,不由鬆了口氣:“你剛剛去那裡了?我聽院子了裡的人說你跟著絞面的婆子出去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
陸昭昭抬起頭,看著身穿青衫的陸煊,搖了搖頭。
跟對方相處了這麼久,陸煊自然是看出來陸昭昭的神情有幾分不自然,但是在鴛鴦眼中並沒有任何的怪異,於是有些不解的問道:“究竟怎麼了?”
走到陸煊的身邊,聽著屋子裡嘈雜的人聲,陸昭昭的神情有些恍惚,在門口駐足了片刻,方才回答道:“陸大哥,我突然有點好奇,我是不是也有家人,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怎麼突然想起這件事了?”
“沒什麼,就是剛剛來這裡的絞面婆,給了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陸昭昭雙手比劃著:“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沒什麼來由,很奇怪地讓我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陸煊聞言,目光微凝:“你身上的仙家有什麼反應嗎?”
“沒有,它們一直都很安靜。”陸昭昭如實回答。
見仙家沒有反應,陸煊否定了是邪祟上門的可能,稍微放下心來,安撫道:“我能體會你的心情,但這件事情,不管是你還是我都解決不了,一切順其自然吧,若是有機會,我會幫你的。”
“陸大哥。”陸昭昭忽然抱住了陸煊:“多謝你了。”
“沒什麼,餓了吧?”陸煊回頭看了看點燃燈籠變得燈火通明的院子,笑著道:“主家弄了些吃食,讓我們一起吃,進去嚐嚐吧,聽說做的都是地道的地方菜。”
“嗯。”
兩個人走進了院子,主家夫婦當即就招呼道:“小兄弟,小姑娘,來坐這兒。”
在大晉家中有晚輩成親可是一件大事,所以這家人的七大姑三大姨基本上都到齊了,一同吃飯的還有白天幫工的人,坐了滿滿的兩大桌子,一時間顯得格外的熱鬧。
桌子上的菜餚都是下了本錢的,一般來說像雞鴨魚肉這些東西,要不是逢年過節大多人家是吃不上的,這家人多少是有些家資的,雖然還沒到婚禮當天,但這些菜餚都擺上了桌面,烹飪的方法也極為講究,可謂是色香味俱全,可以看出主家是在讓大家盡歡。
這頓飯吃了差不多一個時辰,賓客盡歡下,婦人們就開始收拾起了碗筷,飯桌上就留下了陸煊兩人和主家的一些親戚。
談論的交點基本上是圍繞明天婚禮展開的,但主家也沒有落了兩個外人的興致,身形較為精壯的男主人,笑問道:“小兄弟,明天你們可要多喝點,咱家明天上的可是十多年前埋下的女兒紅,那味道比起什麼瓊漿玉露,怕是都差不了多少。”
男主人的性格很豪放,陸煊也不是過於內斂的性子,喝了口杯中的濁酒,笑著道:“是嗎?在下走南闖北喝過不少的美酒,倒還真沒有嘗過女兒紅。”
“那可一定要嚐嚐!正所謂烈酒燒刀子,醇酒女兒紅嘛。”男主人笑著拍了拍陸煊的肩膀,同桌的人也聊起了各自喝過的美酒,講起來是連說帶比劃的,使得氣氛更加的活絡。
倒是坐在桌邊的一個小女孩,腦袋趴在桌子上,饒有興趣的看著陸煊和陸昭昭兩人。
見後者低頭看向了她。
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妮子,不去幫你嬸嬸洗碗,在這兒聽我們瞎咧咧作甚。”有長輩打趣到。
小女孩搖了搖頭,望著來姑姑家裡借宿的兩個外人,有些好奇地問道:“我看這位姐姐眼睛上蒙著白布,但好像什麼都能看見,酒水飯菜一點都沒灑出來,也不用身邊的大哥幫忙,還有大哥哥吃飯的時候也不肯取下面具,就露出一張嘴巴!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