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在陸煊身後站著的是宗門裡的師兄師姐,它們冷冷的看著他,刺骨的寒氣彷彿能夠深入骨髓,那怕是心中隱隱有了一些猜測,可這些“人”依舊不敢強迫陸煊將《登仙法典》交予它們一觀。
畢竟鎮元子是它們的師傅,陸煊是它們的師弟。
陸煊淡然地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開啟黑色丹爐的玄關,從中只取出了一顆丹藥,丹爐裡產生的濃稠黏液弄得滿手都是,取出的那顆肉色的丹藥看起來就像是一小顆肉瘤。
“師兄,我的話難道還不明顯嗎?這顆丹藥煉製失敗了。”陸煊拿著丹藥,緩緩的扭過頭去,慘白的臉上出現詭異的笑容:“所以我就在想能不能在丹藥裡面加上我們的血肉,用來提升藥性。”
“小師弟,你是想說登仙法典上是把我們也當作藥引嗎?”
它們的聲音已經變得不耐煩,逐漸向著陸煊逼近。
庭院裡昏黃的燭火搖擺不定,從過道中吹過來的冷風,貫穿了地上被虛童子啃食的殘破頭顱,竟然發出了輕微的尖嘯聲。
陸煊看著眼前的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原本因為嘈雜詭譎的聲音而昏昏沉沉的大腦,在此時也清醒了幾分,內心卻不由鬆了口氣。
現在看來,師兄師姐還是有著一部分自主意識的……至少回來探尋真相。
沒有被體內的怪物完全取代自主意識。
這是一件好事情。
也是他計劃中最關鍵的一點。
後續的所有行為都是基於這一點。
陸煊神色平靜:“師兄,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更何況師傅不是說過,要帶我們一起成仙嗎?我們又怎麼會是藥引?”
“衡陽,我們當真不能看登仙法典嗎?”
“自是如此。”陸煊淡淡道:“這顆丹藥煉製失敗了,既然師兄們不肯用血肉煉丹,我也不強求,還請各位師兄師姐再取一兩血,以免師傅回來怪罪。”
“若是我們不肯呢?”
“丹藥是我煉製失敗的,師兄師姐若是不肯,做為師弟的我又能如何?既如此,一切等師傅回來定奪即可。”
“丹藥煉製失敗,想來還是師弟學藝不精,還且將登仙法典取出,讓我等師兄師姐指教一二。”
“還請師兄師姐勿怪,師傅說過,東西不能交與你們……更何況丹藥一道師傅還從未教授於你們吧。”
陸煊關上丹爐玄關,轉身就要離去。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像是凝固了,身體僵硬在原地動彈不得!呼吸也越發的急促,只是一剎那,昏厥的感覺襲遍全身,眼前的視線越發模糊……
隱隱約約他看到師兄將那顆失敗的肉色丹藥放進了自己嘴中,也看見了滿庭院的虛童子,它們的身影在藥櫃、丹爐、穹頂,彷彿無處不在……發出了極其古怪的笑聲。
就當他快要昏厥過去的時候,這恐怖的窒息感突然消失,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浮出了水面一樣。
陸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倒在了地上,額頭上佈滿了汗珠,就衣襟都被冷汗打溼!
“衡陽,莫以為有師傅的寵愛,你就可以無視我們這些做師兄的。”
耳邊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譏諷,陸煊緩慢的平復著呼吸,可是一雙拳頭卻是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骨節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只是他清楚自己並不是這些怪物的對手,許久之後,還是踉踉蹌蹌的走出了庭院。
陸煊明白,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樣結束。
他已經在這些“人”內心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只需要慢慢等待,當這懷疑變得無法扼制,那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