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上京城外大清寺,古樸的梵鐘被撞響了三聲後,有僧人面帶喜色在寺廟長廊裡快步走過。
“住持要出關了!住持要出關了!”
掃地的小沙彌聞言將掃帚拿起,笑道:“太好了!住持終於要出關了!”
“住持都閉關了幾年了,可算是出關了!”
大清寺裡喜氣洋洋,所有僧人全部都沉浸其中,四處奔走,然後齊聚乾寶殿。
今日的寺裡不留施主,所以無數僧人忙完都匆匆聚了過來,等住持前來。
住持閉關的庭內,念蒼輕輕推開了門。
“維納,我醒的有點晚了,她已經回來了。”蒲團上,念生鬚髮皆白,手裡執著一串佛珠。並未睜眼,聲音幽幽。
念蒼將門關緊,坐在了念生旁邊的蒲團上。他與念生一般,皆是須發全白,除此,二人容貌竟是有九成相似。
“是天命讓她回來的。”
“不,是有人讓她回來的。”念生搖頭,緩緩睜開眼。
念蒼將手裡的念珠捻起來:“她既能回來,便是天命。”
“既已死,就不該再回來。”
“念生,你可窺得天機?”念蒼問。
“窺得。”
“她不回來,大楚就不會亂嗎?”
“她不回來,大楚總會重整好。”
“她回來,大楚也會重整好,是一個道理。”
“她回來,會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念生,大清寺歷代不涉朝政黨爭,你太執拗了。天命要她活,她才能活。”念蒼嘆了口氣。
“我要去尋她。”念生自蒲團上起身,邁步就往外走。
“你擋不住了。”念蒼道。
“不,還來得及。她還未醒。”念生未回頭,推開門,大步離去。
“她就要醒了。”念蒼也起身,輕輕開口。
關好的房門裡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人快步上前,將手裡的密信交到了秦池手裡。
秦池將眼上敷著的冰包取下來,將手裡的密信開啟。
是父親來的信。
信裡都是些上京正在發生的事。自打他出了浙西,父親不間斷的會給他上京那邊的動態,讓他心裡有些數。
今年的巡察使又下來各道開始巡查了,這次的巡察使還是皇上身邊的心腹薛忠。薛忠乃是薛太后孃家的侄子,自打皇上登基,薛家一門雞犬升天,就連這尋常最喜歡入青樓窯子的都能擔任巡察使了。
往年薛忠每到一道,可都是斂的盆缽體滿,今年想來還是個美差,又能賺到不少的銀錢。
上京往南,第一個就是山南道,走到江陵府,估計最多也就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