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君王的孤傲,匹夫難以與之相比。
還是那個粗獷些的東離人,他嚥了口口水,也是猜到了這人是誰。
本不打算輕舉妄動,可有個不長眼的同伴,卻是站了出來,用東離語一句破罵後,還用刀指向了這持弓白衣人。
這粗獷些的東離人登時瞪大了眼珠子,鬢角細汗更是止不住,汗水滴在了肩膀是,將算不得薄的外袍硬生生滴溼。
這粗獷些的東離人沒有猜錯,他們面前這持弓白衣人,除了寒城之主白翎,又怎會還有第二人。
白翎咧嘴呵呵笑了笑,他算是明白冷不語先前面對這些個東離人時,是怎麼個心情了。
這些東離人,可當真令人無奈,令人討厭。
既然不喜歡,此刻悉數宰了便是。
白翎抬起了右手,聲同冷不語一般,冰寒道:“麗景門的兄弟們,聽好了,留下一人,其餘人,悉數碎屍,萬段!”
語落,那些個聽不懂大鄴雅話的東離人當真全是好運。而那些個聽得懂大鄴雅話的東離人,均是面色鐵青,比蒼蠅飛進來喉嚨裡還要令人難受。
不等這些東離人有所反應,在場的麗景門人齊聲道:“遵城主意,殺!”
語落,這些個麗景門人手握刀劍,奔向了這些東離人。
白翎就如同一個沒事的閒人一般,走到了一旁的石階旁,也不在乎石階乾淨與否,直接坐了下去。
他將白弓橫放在了自己腿上,左手手肘頂在腿上,手握成拳抵著自己左頰。而右手,五指有節奏在那按著自己的寶弓。
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單方面的虐殺。那些個東離人,每個人死前的情緒均是不同,有畏懼,有憤怒,可不一會兒的功夫,這些本就沒幾人的東離使節小隊,也就只剩下了一人。
兩個身強力壯的麗景門人將最後剩下的那個東離人拖了過來,白翎一看,不由笑了。
他這些個麗景門的夥伴,可當真是有意思,被他們刻意留到最後的,是那個有些粗獷的東離人。
可這有些粗獷的東離人,這會兒早就沒了半點人樣。
他的雙腿還在,可形狀奇特,也不知下面這些人是怎麼動的手,能打成這樣。可他的手,可就沒腿那般幸運了。
這粗獷些的東離人,不單是手,兩條手臂已經被人從腋下到肩膀,整齊分離了身軀。
他的身上都是血,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他抬頭看向了白翎,咧嘴嘿嘿笑,可下一瞬,卻是一口帶血的濃痰吐了過來。
這粗獷些的東離人本期待著這帶血的濃痰吐到白翎臉上,看這鄴國的寒城主出糗模樣。
可,白翎並未如他如願,那口帶血的濃痰,在離白翎的臉還有近半尺的距離停了下來。
隨後,白翎手指微微一點,這帶血的濃痰竟是直接反向飛去。
噁心一幕出現,這粗獷些的東離人這會兒還咧著嘴靜待好戲。這帶血的濃痰,就直接飛進了他的嘴裡。
他不由睜大了眼睛,想要將這帶血的濃痰再度吐出來,可他身旁那個麗景門的漢子,全然不給他這個機會。
這漢子動作迅速,手探了過來直接捂住了這粗獷些的東離人的嘴巴。
一番掙扎,最後他的眼睛睜大到眼球好似快要從眼眶裡蹦出來一般。他,把這帶血的濃痰,給嚥了下去。
這不單令他噁心,這,更是一種羞辱。
莫大的羞辱,可卻又是令他無可奈何的羞辱。
白翎直勾勾看著他,覺得有趣,問:“孤不明白,你東離彈丸之地,為何有這般野心?就真不怕,把大鄴這條睡龍,給驚醒麼?”
這粗獷的東離人還處噁心之感當中,他甚至覺得自己耳朵失聰一般,只見白翎嘴巴張開又閉合,可他好似聽不到白翎在說什麼。
白翎無奈搖了搖頭,衝麗景門人吩咐幾聲,要他們將他帶去牢房好生看押,然後,再去城主府把徐姑娘給請過來,她,曉得該如何讓這粗獷些的東離人開口。
聽到白翎吩咐,要他們去請徐姑娘,幾個見識過徐寧兒手段的人,不由打了個寒顫,可又不敢多問。
麗景門的人走了,白翎再度坐回了石階,他看著還未被清理的一地屍體,不由發笑。
他曾一度擔心,放冷不語同夭妄進寒城,是對是錯。
又幾度問自己,同暮寒樓達成交易,可是有違初心?
可一次兩次,冷不語同夭妄將整個寒酥城弄的一團糟,他才覺得,有的時候,規矩,就是屁話。
就是自己太守規矩,才會而在再而三受人牽制。可如果,自己同冷不語還有夭妄一般,將規矩視作狗屁,自己的計劃,可會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