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沒什麼好隱瞞的,同時心中也隱隱明白夜主將她找來做什麼,恭敬的說道:“是的。”
夜主沉思著,手指敲著桌面,道:“我看過了,那個人的血對我很重要。有此物相助,我的大事定然指日可成。我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壞,你明白嗎?”
小棠臉寒了下來,心中極為不滿:這個秘密是她告訴夜主的,天瀾也是她抓回來的,現在他居然還懷疑她會破壞他的計劃?這比過河拆橋還要過分!如果真要破壞,她又何必背叛她心愛的人,效忠這種‘混’賬的爹?
但是她卻不敢反駁,只能低著頭,不言不語,表示預設。
夜主從身後書櫃中取出一個黑‘色’的瓷瓶,放在桌子上,向小棠方向輕輕一推,道:“這個,你吃了。”
小棠驚訝得瞪大眼睛,險些從座位上跳起來。
七夜中的‘藥’物有固定的規矩,凡是傷‘藥’都是淺‘色’瓶裝,毒‘藥’都是深‘色’瓶裝,而這黑‘色’的瓷瓶是最深‘色’的瓶裝,也就是最毒的毒‘藥’啊!夜主居然叫她吃這個?居然叫她服毒?
夜主冷然說道:“放心,你是我的‘女’兒,我自然不會要你死。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會每月給你一次解‘藥’。”
小棠怒視著他,眼神幾‘欲’噴火,喝道:“你當真要我吃?你就真的那麼不相信我?我是你的‘女’兒啊!”
夜主倒也不急,十指‘交’叉,雙臂輕放在桌上,道:“我當然相信你,這只不過是為了保險起見。你畢竟還年輕,一時衝動也是常事,但是這次這個人對我很重要,我不能允許絲毫的意外。”
怒到了極點,小棠反而有兩分冷靜,或許是真對他心寒了吧,她心底的委屈與悲哀沒有她想象中那般強烈。
她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以免自己失控,道:“告訴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你的妻兒重要,還是不死之血重要?”
夜主聽到她的質問眉頭一皺,道:“這兩樣東西如何能‘混’為一談?”
小棠深吸了口氣,道:“那這麼說,我和孃親連談的資格都沒有?在你心中,我們就是那麼無足輕重嗎?還是說,我們的存在對你而言本就是多餘?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獲得最高的權力地位真的有那麼吸引人嗎?”
夜主眼神一冷,道:“‘女’人優柔寡斷,男人的事情你們無需‘插’嘴,只要照我的吩咐做好你分內的事便好。”
小棠這次真的傷心了,她為了爹做了這麼多,甚至連她最愛的公子都背叛了,換回來的卻是一瓶要她命的毒‘藥’?那她到底算什麼?她這些年做的這些到底算什麼?她的出生又是為了什麼?既然爹對她沒有情意,又為何要讓她出生?
她忍住了眼淚,從很小的時候她就發誓,這一生絕不為這個冷血的爹流一滴眼淚!她的眼淚是為了愛而存在,這種沒有愛的人不值得她流淚!
她走上前去,將黑‘色’瓷瓶拿起,眼神直直的盯著夜主,道:“你真的要我喝下這瓶毒‘藥’?”
“我會定期給你解‘藥’。”
“只要我喝下它你就能相信我?”
“是的。”
小棠悽然的嘆息道:“沒想到,一瓶毒‘藥’竟然比血親更令人安心?好,你是我爹,我喝!”
說完,她再不猶豫,拔出瓶塞,仰頭猛灌,沒兩下就將黑‘色’瓷瓶中的毒‘藥’一飲而盡!喝完,她將‘藥’瓶扔回了桌上。
夜主見‘藥’瓶裡徹底空了,滿意的點點頭,道:“你可以走了。”
小棠沒有再看夜主一眼,轉身毫不留戀的離去。
在她走後不久,書房‘陰’影處藏著的人忍不住說道:“夜主大人,你真的讓小姐服下了劇毒?這是不是太……”
夜主說道:“夜二,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凰兒‘性’情堅毅,頗有我當年之風,但是也容易衝動。尤其是‘女’人,受不了甜言蜜語,她跟在那人身邊那麼久,免不了產生些感情。我要培養她,就不能讓她現在壞了我的大事。況且解‘藥’在我手上,就算讓她服毒又有何妨?”
‘陰’影處的人繼續說道:“可是這樣難道不會反‘激’怒小姐嗎?或許應該用柔和一些的辦法來規勸她,哪怕是禁錮她,你們畢竟是父‘女’,鬧得太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