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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瀾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或許是這些天來心情太過沉重,意外遇見故人後,忽然一放鬆,便在松濤家裡沉沉睡去……
睡著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很“普通”,他夢見自己被人殺死了,然而他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只是覺得很悲傷很悲傷,心都要凍成堅冰碎掉……
“小瀾……小瀾……”
耳邊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眼前出現的是松濤關切的蒼老臉龐,他這才憶起,自己在松濤家裡過夜,在松濤睡著後,他自己也不經意間睡著了。
他有些歉然,剛坐起身,松濤卻突然間抱住他,用手撫著他的後背,安慰道:“又做噩夢了,你小時候就天天做噩夢,每天醒來都會哭,要不然就是失神發呆很久,每次都要松伯這麼抱著你,拍拍後背,說:‘不怕不怕,噩夢而已,’”
“不怕不怕,有松伯在,沒有噩夢,小瀾要乖,別哭了哦……”
天瀾一陣恍然,想起小時候,他天天做噩夢,每天醒來後都很難受,只有松伯不厭其煩地每天抱著他,安慰他,直到他心情平靜下來為止,松伯的身軀在他眼中不再高大,然而他的臂膀依舊溫暖,讓他一下心靈安寧了,比起青天九龍‘玉’還要有用百倍。
他現在長大了,雖然還是會做噩夢,但是已經不用人照料、不用人安慰,然而松伯還是當他是一個孩子,依然習慣在他醒來後抱著他、安慰他……可能,在這個世上,只有松伯會永遠將他當成一個因做噩夢哭鬧的小孩子……
但是神奇的是,天瀾一點都不反感這種感覺,被人當做孩子一般疼愛的感覺,這是他永遠珍惜的感情……
現在天‘色’大亮,時候不早,村裡的人開始各忙各的,松濤也開始忙家務,穿衣疊被,收拾早飯,他甚至還想服‘侍’天瀾更衣,完全按照當年在府上那一套來。
天瀾百般推辭才總算是勸住了松濤的好意,利索地穿上白衣,準備幫松濤做早飯。
松濤說道:“小瀾,你就別來添‘亂’了,到裡屋坐著就好!”
天瀾無奈地聳聳肩,道:“松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總不能讓我幹看著吧!”
在松濤眼中,天瀾永遠是捧在手心裡怕掉了的寶貝疙瘩,想他尊貴的身份,如何能讓他做雜活兒吃苦,就算他明知天瀾現在的實力已經遠超普通人,不可同日而語,然而這個想法依然根深蒂固,一輩子都不會變。
他掀開水缸蓋子,正想舀一勺水,卻發現水已經用盡,隨即說道:“小瀾,你等會兒吧,松伯去打水!”
天瀾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一拍水缸,道:“好了,松伯,打水就‘交’給我吧!”
“唉,那好吧,松伯去給你拿水桶!”
“不用了。”天瀾趕忙阻止道,然後手一揮,偌大的水缸就從眼前消失了,“松伯,你忘了,我可以使用儲物戒指,不用自己費勁!”
松伯愣了愣,哈哈一笑,道:“對,我真是老糊塗了,那你去吧,村裡沒有水井,出了村子往北面走一點就有一條河,現在‘春’日融雪多,河水很乾淨,不過地上泥濘多,又溼又滑,小心別摔著……”
見松濤又開始把他當小孩一樣囑咐,天瀾一陣苦笑,等松濤吩咐夠了才悄悄呼口氣,然後面帶笑意出‘門’而去。
走著走著,他見到幾個中年‘婦’‘女’提著水桶滿頭大汗地回到村內,一些懂事的孩子也忙前忙後,此情此景,使他不由得滿心輕鬆地想到:應該在村裡或者不遠處找一找水脈,然後打一口井,也免去了村人日日奔‘波’。
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他,等回來仔細找找水脈。
只是他沒有想到,如此稀鬆平常的一件小事,過了今天卻永遠沒有機會實現了。
穿過一小段針葉林來到小溪邊,他向周圍看去,沒有其他人在,大概是他來的偏晚,所有打水的人都回去了。
他正想將水缸取出,卻忽然感覺身後有人。
他猛然警覺,轉身回頭,之前太鬆懈,完全沒有警惕,現在反應過來身後的人已經很近了,都能聽清來人的腳步聲。
他定睛望去,只覺那兩人身影氣息都極為熟悉,片刻後,他依稀從林葉‘陰’影縫隙間看到對方的容貌,這才發現竟是蕭月和桐影兩人。
然而敏銳的他立刻感到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氛,不單單是蕭月和桐影‘陰’沉的神‘色’,更是來源於他心底的不安,他下意識後退半步,腳跟幾乎踩在河岸邊緣,有一種想要掉頭離開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