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兩人遵守著“飯不言,寢不語”的良好禮儀。洛雲瑤對面前這個貴公子的看法又上了一層。這人的用餐優雅簡直堪稱藝術,一舉一動賞心悅目。然而,這讓和他一起用餐的洛雲瑤壓力很大的。
這飯雖然美味,但是洛雲瑤吃得並不算快樂。
洛雲瑤吃到了七分飽就住口了。優雅地掏出繡帕優雅地擦著嘴,正思考著告別的話怎麼說才更顯得禮儀周到。
就有人無比貼心地給她遞過來了一杯水,洛雲瑤也沒多想,便道了聲謝,接過喝了,剛入口發現不對。伸了伸舌尖。
洛雲瑤一品,果然是酒,濃度還挺高。這說明這個清冷貴公子的酒量很好,洛雲瑤很意外。
洛雲瑤一抬頭果然見蕭離墨托腮瞧著她。
洛雲瑤裝作一臉懵逼迷茫地看著蕭離墨。
太子殿下悠悠地開口:“依洛尚書所言,飯畢才品酒。如今酒好,人好,景好。我們怎麼能不一醉方休?”抬頭賞景,稜角分明的側臉在月光下泛著如玉的光澤,蕭離墨徐徐的繼續,“軒榭林景,湖澈柳香。月上柳稍,月已如釀。”
這話正是剛才洛雲瑤忽悠他的話。
洛雲瑤佩服蕭離墨的記憶力。
“這不太好吧,微臣還要回府。還有些公事因為要見殿下,還沒有處理,所以等著回去處理呢。”
“明日父皇沐拜太祖,尚書不必上朝也不急著這些公事。至於回府麼,我既然接尚書過來,自然也會送尚書回去。”蕭離墨說著,用眼角斜看她,涼涼,“還是說,洛尚書想就在我太子府落榻。我這就叫人掃榻以待。”
曉之以理是行不通了。她這個初出茅廬的狀元怎麼比得過這個人精一樣的太子。於是洛雲瑤可憐兮兮地看著蕭離墨試圖打動他:“殿下不要為難微臣了。”
“怕是洛尚書不賞本宮一個面子吧。”
這人軟硬不吃!
況且蕭離墨已經用上了“本宮”這個自稱和“賞”這個字,如果再不喝這酒,那就真的是不識抬舉了。
“殿下那裡的話。是微臣失禮了。微臣的酒量和酒品都不太好,如果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殿下恕罪。”抬腕將一杯酒飲盡,還學著江湖人的樣子翻轉杯子,以證明杯子裡滴酒未剩。
蕭離墨剛才那些其實是下意識——在宮裡,朝堂上所形成的威儀,對付不聽話的人的一套。他並沒有想故意為難這個他有好感但是還不明白該怎麼處置的少年。另外,蕭離墨其實不喜歡洛雲瑤不聽他話的樣子。他更喜歡看洛雲瑤纖弱的,需要幫助的,需要指引的,更直接一點,需要依附他的樣子。乖巧的,聽話的。這是一個帝王對臣子的控制慾,也是一個男人對另一半的佔有慾。
蕭離墨看到洛雲瑤喝酒頻頻蹙眉的樣子已經後悔之前的話了。可是心裡回味一遍洛雲瑤剛才的一番解釋,卻又探究心起。
這個少年的酒量有多小?酒品有多差?蕭離墨告訴自己,他探究這個是為了瞭解洛雲瑤,也是為了保護她——官場之上,喝酒是難免的,可是弄清楚了洛雲瑤的酒量,他就可以在洛雲瑤能承受的範圍下為她擋酒。
蕭離墨為自己滿上了酒,“都說了今天是來慶賀洛尚書上位的。我就在這裡恭祝洛尚書步步高昇,官運亨通,青雲直上。”
洛雲瑤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扭捏了,給自己滿上後接直接往嘴裡塞,“還望以後承太子吉言了。”
洛雲瑤喝了第一杯之後就覺得喝酒其實也沒她想得那麼可怕。反正躲不過,倒不如像個男子漢一點大方的接受吧。說不一定她酒品不差呢。
那個時候洛雲瑤還沒參透現代喝醉了的人常說自己沒醉的原因。當你覺得沒醉的時候,你差不多已經醉了。
蕭離墨正在給自己滿酒,心裡酒詞都已經想好了。猝不及防被洛雲瑤迎面一砸。
“洛尚書?”
剛才這少年說他酒量淺還真沒半點謙虛。蕭離墨覺著這人的酒量簡直淺得不可思議,別人都是三杯才倒,少年確實兩杯都挨不過。以後在官場上還是自己給他說明以茶代酒罷。蕭離墨心下嘆息著,緩緩地放下酒壺,伸手攬過洛雲瑤的肩,他擔心洛雲瑤醉暈暈地把自己給摔著。
“洛尚書,你醉了。”他隱隱有點期待洛雲瑤醉後的樣子。
洛雲瑤當然不可能給他一個正常的反應,她晃頭晃腦地:“瞎說,我才沒醉呢。你不信啊,我給你唱歌聽!”
“什麼歌?”洛雲瑤這個樣子,讓蕭離墨越來越對他關注,越陷越深。他來了興趣,徐徐的領導著她。
洛雲瑤“哈哈哈”了三聲,抬手就摸上了蕭離墨的鼻子點了點道,“我唱歌你也敢聽啊。”熟悉洛雲瑤的人都知道,別人唱歌要錢,她唱歌要命。
不過這個世界的人不知道,蕭離墨更不可能知道:“為何不敢聽?”
這傻子。洛雲瑤想著,卻好心地給人解釋:“我爸都說了,我如果唱歌,他一定把我抓起來。”
“抓起來?”
洛雲瑤的前世父親是犯罪科的科長。準確來說,洛雲瑤是穿越過來的人。
在這個穿越文爛大街的世界,洛雲瑤沒什麼其他的感慨和特別感想,甚至來這邊後,一直很淡定。
既來之,則安之。
洛雲瑤對原來那個世界是有留念,可是更多的是失望。
洛雲瑤的父親是犯罪科科長,一生剛正不阿。可是作為一股清流,同流合汙的官場自然不容他。
洛雲瑤父親入獄,冤死。母親受不了打擊也相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