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恆看了看眼前愁眉不展的老丈,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把碎金子和碎銀子:“此時殺也殺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看來你在他們當中也算是有威望的人,不如你們拿著這些黃白之物,帶著村子上的人,往別處躲躲,等風頭過了,再另尋他地安養生息也不遲。”
這一把金銀,怎麼也夠一百多號人吃上幾年,事到如今,他們也沒想出個好法子來,這些人也只能按照周恆說的去做了,收了金子對周恆連連道謝後,這才匆忙離開,踏上了流亡他鄉異客的路途。
幾人一口氣斬殺了這些韃子本來心裡暢快,但是經此一事一點高興的心情都沒有了,常遇春只能帶著張無忌默然上路。
常遇春是知道胡青牛隱居之處的,觀察四周,發現便在附近,當下耐心緩緩尋找,一路上嫣紅奼紫,遍山遍野都是鮮花,春光爛漫已極。
轉了幾個彎,也是藤蔓招展,密林遮蔽,知道在森林的一個小溪後,卻見迎面一塊山壁,路途已盡。
正沒作理會處,幾人正在懷疑常遇春到底認不認路,一籌莫展的時候,卻見到幾隻蝴蝶從一排花叢中鑽了進去。
周恆想了想說道:“那地方既叫作蝴蝶谷,咱們且跟著蝴蝶過去瞧瞧。”
於是三人便循著蝴蝶而行,過了花叢,眼前是一條小徑。
周恆向前探路,但見蝴蝶越來越多,或花或白、或黑或紫,在花叢上,翩翩起舞。
行到過午,只見一條清溪旁結著七、八間茅屋,茅屋前後左右都是花圃。
這花圃之中也是種滿了諸般奇異的花草植物,常遇春道:“到了,這是胡師伯種藥材的花圃。”
他默默走到屋前,恭恭敬敬的朗聲說道:“弟子常遇春叩見胡師伯。”
過了一會,屋中走出一名扎辮小童兒,對著周恆幾人說道:“請進。”
常遇春攜著張無忌的手,引著周恆走進茅屋,只見廳側站著一個神清骨秀,身著清灰道袍的中年人,正在瞧著一名並角小童煽火煮藥,滿廳都是藥草丹石之氣。
常遇春一見到那中年人便跪下磕頭,大聲說道:“胡師伯。”
胡青牛向常遇春點了點頭,道:“周子旺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那也是命數使然,想是韃子氣運未盡,本教未至光大之期。”翻譯過來也就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他緩步向前,輕伏著身子,伸出手在常遇春腕脈上一搭,再解開他胸口衣服瞧了瞧,說道:“你是中了番僧的‘呑心掌’,本來算不了甚麼大傷,只是你中掌後使力太多,加上拖延的太久了,寒毒攻心,治起來多花些功夫。”
他給常遇春服下幾枚丹藥後,指著一直站在門外觀望的周恆和張無忌問道:“他們是誰?”
常遇春道:“師伯,這位是周恆少俠,是我的救命恩人,正是他從一幫韃子的手裡把我救下,至於這孩子嘛,叫做張無忌,是武當派張五俠的孩子。”
胡青牛先是一怔,隨後臉蘊怒色,大聲斥喝道:“他既然是武當派的,那你帶他到這裡來幹甚麼?”
周恆早料到胡青牛會這樣,當即一笑,插言道:“胡先生此言差異,常兄弟,還沒說完呢,無忌還沒有沒拜師如何能說是武當派的人,況且他外公乃是明教白眉鷹王,這要是按照胡先生的說法來講,那也可以說他是明教中人。”
胡青牛上下打量了周恆一番,隨即一眼冷冷說道:“既然如此,我這裡只歡迎我教中人,你自然也可以走了。”
周恆也不惱,依然微微笑道:“我啊,我雖然現在不是明教中人,但是我此番前來就是打算加入明教的。”
他說的是此番前來是為了加入明教,胡青牛也當只以為周恆來來蝴蝶谷,是想透過常遇春的關係求他引薦入教。
胡青牛沉吟了一番說道:“你找錯人了,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夫,怕是沒有資格引你入教了。”
明教引人入教要開香堂,堂主將入教之人記錄在名冊上,再拜過明尊,這才算是入教,雖然胡青牛也能引薦,但他嫌為了一個人情要遭受這麼多麻煩,便開口拒絕了,不過對周恆的態度卻緩和了許多。
周恆道:“不敢勞煩胡先生,等無忌的病情穩定下來,我打算去一趟光明頂,畢竟我要入教怎麼也不能隨隨便便,至少要光明左使楊逍親自主持才行。”
胡青牛面色一變:“呵呵,你小小年紀居然好大的口氣,就憑你如何有資格叫楊左使親自做你的引薦人?”
周恆笑而不語,常遇春也是恰到時機的連忙解釋道:“周兄弟的劍法天下第一,這是可是連武當張真人都親口讚譽過的。”
“哦,天下第一的劍法?”胡青牛起初是不想等常遇春說完便開口諷刺,真是天大的口氣,居然敢稱天下第一,但聽到後面的話,不由得大吃一驚,就連武當張真人都親口誇讚,那定是沒有錯了,也感嘆自己幸虧晚了一點,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