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個月的重建和修理,永樂城和這座遷都後的皇宮差不多恢復了基本的樣貌,注意是基本樣貌,想要恢復昔日的鼎盛繁華,基本是不可能的,最起碼也要三四年時間。
初步的計算和統理,朝中的文武大臣基本上都是死的死,逃的逃,文官可用者只有潦潦三四,至於武官,就要多些,畢竟自古以來,武官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抗擊打能力都是要強過文官的,由於堅守崗位沒有退的緣故,蕭濟南現在無疑是蕭成剛眼中的忠臣,授位重用自不用多說,況且他們都姓蕭,倒也可以說五百年前是一家。
此刻,蕭成剛和蕭濟南肩並肩站在金鑾大殿前,目光不謀而合的盯在了皇宮中心軸線上,蕭成剛長長嘆息道“你說這次究竟是不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元帝也不會把持我大楚朝政五年,或許老師也不會死,甚至很有可能,今天的事也不會發生。”
蕭濟南先做臣禮,而後才道“陛下千萬不要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元帝的目標是開天門回家,奪取我大楚政權不過是為了有利於他整體計劃的執行,換句話說,不管他當年有沒有潛入皇宮,荒山之戰都在所難免。”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有些釋懷了。”蕭成剛頗有幾分自我安慰的道。
“我只不過是就事實而論。”蕭濟南發自肺腑道“陛下你在得知元帝的陰謀後,帶領兵馬前往荒山,阻其陰謀,可謂天驕風範,又何必說些自責的話呢。”
蕭濟南笑了,笑的很真誠,笑的絲毫沒有九五至尊的架子,更像是個普普通通的人“其實我是有錯的,只是你們不說罷了,但我心裡很清楚自己錯在哪裡,只不過,旁人說出與自己去意識到,之間終歸是有區別的。”
“我……”蕭濟南欲言又止。
蕭成剛接著道“你知道當皇帝最難的是什麼嗎,最難的就是身邊的人都挑著說你的好話,根本不去抑或是不敢說你的不好,這樣其實是很累的,放眼古今,能夠直言王上之錯的,能有幾人。”
蕭濟南哽道“我……我說的都是事實啊。”
“但你只說了好的事實,沒有說壞的事實!”蕭成剛臉上神色越加誠懇,越加沒有了九五至尊的氣質,變得親和平易道“我知道你對大楚是絕對忠心的,我希望你以後對於我的錯誤也能夠毫無保留的說出來,畢竟我現在正是用人之際。”
蕭濟南只說蕭成剛的好,其實很大程度上與他以前的仕途經歷有關,在沒有被調任到太安城當郡官之外,他是個地方官員,壓根就沒有見過聖顏,現在能夠與蕭成剛肩並肩而站心裡難免會有所緊張,僅僅就是這種正常人都會有的小心理在左右,和阿諛奉承之類的完全沒關係。
蕭成剛眸子一亮道“蕭愛卿,你我同是姓蕭,五百年是一家,談話千萬不要因為君臣就有所隔礙,畢竟,我還想著讓你做我大楚的宰相!”
“什麼……做……做大楚的宰相?”蕭濟南如受晴天霹靂,一下子腳站不穩身子傾斜出去,意識到失態,他調整好表情和心理道“不好意思陛下,微臣……微臣失禮了,我實在不敢想象有一天會……我也自認沒有那個能力,陛下您還是再斟酌斟酌吧!”
“斟酌?”蕭成剛以反問的語氣道“沒有什麼好斟酌考慮的,我之前任用的兩個宰相你應該都知道吧,武文楊和李元衡,李元衡很不幸,當餘波蔓延而至時,被倒塌的屋子給壓死了,而那武文楊則很是過分,逃的無影無蹤,濟南啊,現在我要恢復大楚的江山和制度,就需要有一位有能力的人來輔佐我,我希望你能夠接下宰相之職。”
“我……我……”蕭濟南結舌道“陛下,不是我不願意,我怕我能力不夠!”
“沒有什麼能力夠不夠的,只要你願意,只要你有心,你就定然能夠做好。”
就在這時,一個之前從未有過的聲音出現在耳邊,黃知苦一改平日穿著換上樸素的山民裝束來到蕭成剛面前跪拜道“臣黃知苦拜見陛下。”
“原來是知苦啊!”蕭成剛知道,在荒山大戰觸及到地線很可能危及到大楚龍脈的時候,正是黃知苦千里迢迢趕去護脈,所以對他的態度自然也是極好的,笑著扶起他道“知苦啊,我看你是專程進宮來的,怎麼,莫非有事要和我說!”
“是的。”黃知苦點頭站起來道“陛下,我恐怕得離開,現在大師兄身隕,我那位小師弟又修為全失,茅山派可以說是亂成一團,我畢竟是從茅山派出來的,現在茅山派有難,我不能不回去,所以,還請陛下允許我回山。”
黃知苦在朝中的作用其實是很微妙的,不等同於文武官員,擔任的一系列的職務也很是特殊,可以說找不出第二個人代替,放在平時蕭成剛都不可能放他走,更何況是現在,要讓大楚的經濟民生等儘快恢復,需要的就是黃知苦這樣的人才。
搖搖頭,蕭濟南道“知苦啊,現在我正是用人之際,你要在這個時候走,我真的不能答應你!”
“可是……可是陛下,茅山派現在一副亂象,必須要有人出面去收拾殘局啊,況且,我們人間需要快速的建立起一支由修仙門派組成的隊伍,現在六道院和爛劍山都損失慘重,唯獨可以說儲存下大半實力的,就是茅山派了,我非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