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別啊,仙長你多留幾日我好好謝謝你。”王萋掙扎著想要下床致謝,再次被徐默的言語和風小五的動作攔住。
蕭婉兒笑道“王嬸,我們當真是有事要趕去太安的,所以還真不能在山上逗留太久。”
要知道她可是迫不及待要到太安城和父母過年,自然是越早見到越好。
說句實話王萋是徐默見過待人最為客氣的人,又或者是徐默的出手相救讓她心裡觸動很深,反正說什麼都要讓徐默留下,推來推去的最後沒有辦法,徐默只得答應她從太安城返回的路上定會上山叨擾,要離開的時候,風小五和山上的土匪們排成整齊的隊伍為他送行。
緊握住徐默的手風小五泣道“徐仙長,這次真的十分感謝你,要不是你,我母親恐怕就要……”
“無妨,不用道謝,你們千萬記著把印好的紙錢燒給馬滿川,知道嗎,否則他可能真會繼續糾纏你母親。”
風小五恐然神情轉瞬即逝道“仙長放心,我肯定照辦。”
“好,那就別送了,天冷,都回去吧。”
徐默說完就和蕭婉兒轉身下山,不給他們再廢話的機會,不知為何,兩人都有些依依不捨的情愫作祟,尤其徐默,除去不捨之外,他還想不明白為何風小五會擁有龍氣,這傢伙怎麼看都像是要終生守山寨當草寇嚴重點隨時都有可能餓死的人,龍氣?真的假的。
兩人一路談笑走下山,背後的颯颯風響裡傳出聲呼喚“大哥哥,我要真去投胎,下輩子會把你忘掉的,有什麼辦法能讓我記著你嗎。”
同樣捨不得徐默的馬滿川正站在最高的山頭上遙遙送望,藉著衝向山下的風把這句話送到他耳邊,徐默心絃微觸,差點兒沒忍住淚水潸然跑過去來個肉貼肉的擁抱,他是為救風小五的母親上山,在山上住著土匪們的房子,但要說到交往的孰深孰淺,和馬滿川的感情比起匪兒們只多不少。
傻孩子站在山頭默默注視,希冀求到下輩子還能有緣相見的方法。
徐默何曾不想,可嘆的是他並不知道如何能讓人保留兩世的記憶,長長疏口氣喉頭滾動著該死的肉麻,徐默招手道“世間哪裡會有方法能讓你轉世後還記得我呢?不過我相信,如果真的有緣,我會和下輩子的你相見的,到時候你還是孩子,我可能早就成老大爺了。”
徐默勉強的笑著道“趕快拿著錢投胎去吧,我們印的錢很多,就算過掉七關還會餘下不少,要是可以,儘量用餘下的錢買個好身份,不要再命苦的逃荒捱餓。”
“嗚嗚!”
馬滿川放聲嚎啕,哭聲在冷風嗖嗖裡久久迴旋不消,並且渲染的蕭婉兒眼眶溼潤,從之前藏匿在她家的女鬼阿紫,到如今遇見的孩童馬滿川,她們身上雖然多多少少有些毛病又做過些錯事,但都是重情重義的。
蕭婉兒和徐默心裡同時浮現出句話:鬼較之人,情長義重,人往往不如。
徐默刻意的聲氣裡多出幾分呵斥道“別哭了,哭什麼哭,快去投胎去,真是的。”
他再度轉身,走的比之前和匪兒們離別還要堅決,他原先覺著馬滿川小小年紀又是遊魂,拿到紙錢就會前腳趕後腳的投胎,未曾想還跑來送別,真是的,人生聚散多正常的事,倘若每次都要面對面的鼻涕眼淚狂潑亂灑,還有何樂子可言,前方有路,不就是讓人走的,路口,不就是讓人離別的,否則要路口何用,撒尿?
徐默和蕭婉兒的背影消失在與山相銜的小路盡頭,馬滿川拉回視線,轉落在山寨裡嫋嫋升起的白煙,他知道山寨裡的人在給他焚送紙錢,以前拿到足夠的錢投胎是他睜眼閉眼都在想的事,可現在,他半點投胎的**都沒有,投胎意味著忘記徐默這位大哥哥。
忘記……?
不!
寧願不投胎也不願忘記!
孩子牙關緊咬,十指攥在掌心,肉肉相抵。
……
太安城,宛若巨龍而盤,雄虎而踞,東南西北分別設青龍,玄武,朱雀,白虎四門,皆守有重兵,寬敞的大道上,行人來來往往密密麻麻,由於所穿衣服各不相同,俯瞰下人如花朵紅紅綠綠,其中有因公事出差的官員,也有三五成群出城遊玩的富貴人家公子,從外地特意趕來過年的本地人以及進城置辦年貨的城邊農民,各色各樣應有盡有。
當今大楚皇帝為楚慧帝蕭成剛,在完善國家制度,開拓經濟發展等方面都頒佈過許多具有時效性的政策,活生生推動著大楚國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繁榮昌盛,尤其是太安城,周圍各個大小國家幾乎都有派遣人員入住,來學習制度交流文化。
徐默和蕭婉兒到達太安城大約是申時左右,城門口的人員流動正值高峰期,經過守城士兵的排查,兩人隨即進城。
正對著城門的是條寬敞的大街,大街足夠十輛馬車並排通行,左右擺著各種各樣的攤點,有賣花花物件的,也有買冰糖葫蘆小吃的,總之琳琅滿目應接不暇,攤位再外圍些,便是高有三四層的樓房,其中部分被富家子弟盤下來居住,部分被經商的人租著開店鋪。
蕭婉兒眼睛瞪的圓圓的怔在當場,想想她之前可是長青州州長的女兒,長青州城裡什麼繁華街道沒逛過,什麼樣的壯麗風景沒見過,現在還不跟個鄉下沒見過世面的老土炮似的,畢竟太安城的繁華景象,實在甩長青州太遠。
徐默倒是風雨不動安如山沒有淪陷在紅紅紫紫裡,眼睛只高速轉動選擇性停留的捕捉胸圓臀翹的姑娘,太安城的姑娘,別具特色啊,不說別的單單是她們的穿衣風格,就令徐默讚不絕口大誇風雅,冬天是不假,她們穿的厚也是事實,但正因為穿的厚,翹的位置才會更翹。
太安十分繁華色,八分無賴在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