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胡府。
喝的爛醉的胡朔清醒過來,猛的從床頭驚起,大喊“昨晚好像有人對出我的對聯。”
說著連忙跑去找那兩名昨夜扶他回府的家丁,昨晚深醉在隱隱約約之間他確實聽到有位姑娘對出下聯,像胡朔之流的墨客文士,骨子裡有種硬氣執著的勁,認定只娶能對出下聯的姑娘,那就做好著如果無人對出便終身不娶的打算,當爹的就是在府裡造出個小後宮把臥龍州的姑娘都招過來,那也沒用,而但凡有人對的出來,就算那人是個又窮又醜的乞兒,也照娶不誤。
耍文弄墨的自古以來就有這脾氣。
從家丁那裡打聽到昨晚送他回來的人一男一女,男的之前到過胡府,自稱是郡衙請來收妖的爛劍山弟子,胡朔便猜想著那位姑娘肯定也在郡衙,撒開腿直奔而去,生怕慢些,就要錯過段千古奇緣曠世婚姻,家丁看到少爺的發瘋反應,自然就是趕緊告訴胡友富,胡友富聽聞有姑娘對出不孝子出的下聯,高興的跳起來,簡直比兒子還要激動,連忙向著郡衙衝刺,心裡暗道“和仙長在一起,那應該就是仙長的師妹或師姐,嗨,仙長早就說過朔兒能在半個月內找到有緣人,真神啊。”
父子兩人胡朔在前,胡友富在後,箭步狂開。
街道上或是兩旁樓房裡開窗的人看在眼裡,不知情的還以為胡老爺又要抓兒子去相親。
郡衙,徐默房間內,風婧正在無微不至的照顧為她受傷而躺在床上的大師兄,目前徐默受傷中毒的事並未向外聲張,知道實情的只有風婧,把熬好的雞湯端給徐默,風婧道“大師兄,你真的沒事吧,要不我找個大夫來看看。”
徐默露出儘量令她放心的笑容道“放心,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再說,就算你找來大夫,他們也只是醫治咳嗽發熱,我被妖所傷,哪能醫的好啊,還是等事情結束,回山後再說,我想師父她肯定有辦法,目前我有杏黃旗護著心脈,不會有事。”
“也對,山主修為高深,肯定能夠醫治好你。”
“嗯!”徐默點點頭,接過熬好的雞湯刺溜喝一口,豎起大拇指道“哎呀呀,風師妹熬的雞湯就是好喝。”
待整碗都喝的乾乾淨淨,徐默道“風師妹,咋們儘快解決掉那妖怪,早點回山!”
風婧臉上生出苦色道“可是大師兄,那妖怪身體堅硬的很,我們的劍根本就傷不到她,還有她口裡噴射出來的珠子太過厲害,我們抵擋不住啊。”
“也不是沒法抵擋,只是需要準備些東西。”
從大鐘樓返回郡衙的途中,徐默就在思考對付蚌精的辦法,如今終於有所眉目,他緩緩道“風師妹啊,待會你去趟城外,或者看看城內有沒有海鮮市場,找把漁刀,最好是專門用來開蚌的刀,還有就是找張漁網,不要急著帶回來,先放在城隍廟神龕前,借受城隍三個時辰的香火,另外,讓花伯安找個鐵匠,打造把鐵傘,鐵傘必須得用受郡民至少千人跪拜過的鐵來打造。”
“啊,這都用來幹嘛的啊,那妖怪確實是蚌精,可開蚌的刀終究是凡鐵,對她有用嗎?”
徐默胸有成竹道“肯定有用,既然開蚌的刀能夠劈開普通的蚌殼,那麼受過城隍廟香火再經過秘法淬鍊的蚌刀,就能殺死那隻蚌精。”
“好的師兄,我立刻去辦。”
風婧轉身離開,幾乎是關上門的同時,徐默撲哧吐口鮮血在地,杏黃旗再厲害,也僅僅是封住心脈,身體五臟六腑上百成千大大小小的脈絡,不可能全部顧及的到,本來以為能撐半個多月,現在看來最多七天,七天之後,恐怕就得跟閻王爺打招呼去,調息靜坐,運轉靈力艱難的抵抗著蚌毒,額頭脖頸的黑色汗珠滴連滴往下淌。
“不行,必須今天就幹掉蚌精,然後趕快到東海找琳琅,否則,否則時間就來不及了。”
下午申時左右,風婧找到專門用來開蚌的刀和漁網,並且已經借受過城隍廟三個時辰的香火。
風婧明白大師兄的意思,要把凡物淬鍊成神器,於是找來黑狗血將漁網浸泡其中,又在開蚌刀上,咬破手指用鮮血畫出太上壓妖符,徐默則在郡衙火器坊裡負責指導鐵匠打造鐵傘,鐵傘完成後,同樣在傘面用血液畫上太上壓妖符。
用來抵擋飛珠的鐵傘,防止女妖逃跑的漁網,再加專門用來劈蚌的漁刀,可謂萬事俱備。
那柄漁刀看樣子普普通通,不過徐默確信,要誅殺女妖非它莫屬。
平常的河蚌或小些的海蚌,漁民們在收拾時用鋒利的小刀就能解決,而海里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大蚌,小刀不管用,往往有專門用來劈蚌的大刀,刀身長三寸有餘,寬約三指並齊,以木作柄,構造簡單,但由於在刀尖位置有小小的弧度,劈蚌之際用弧度部分的刀刃發力,輕而易舉就能把百年老蚌劈成兩半,尤其風婧找來的這把,年代久遠在海鮮市場足足有十多年的劈蚌歷程,不知沾染過多少蚌血。
徐默拿在手裡摩挲著道“好刀,劈蚌越多,沾染蚌血越多,就越有震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