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抵擋壓迫的最後力量用盡,夏蕭又面臨起直入骨髓的疼痛。它們宛如洪水猛獸一般,絲毫不顧夏蕭所想,排山倒海般朝其而來,試圖將其淹沒。夏蕭沒有能力將海劈開,也難以將浪移走,只有置身其中,任由它無情沉重的拍打。
於浪上水下,夏蕭身體翻滾,不斷被大水拍擊,疼痛難耐。更可憐的是,這個身經百戰,歷經無數危難的臭小子雙手已無,只有腳趾緊抓,牙齒緊咬。這股疼痛下,夏蕭本就不算清醒的大腦再度昏沉,變成奄奄一息之態。
見夏蕭當前狀況,黑煌不敢太過冒失,於是沒有加快 手中速度,只是見夏蕭歪過頭,眉頭一皺,有些擔心。若夏蕭現在死了,烙印也將從她的魔氣束縛中逃脫,得到語尚言控制的它,可以一瞬將這些元氣甚至連自己的魔氣一同吸收。
想到那等無解的力量漩渦,黑煌著實迫切,以她的力量,想將其控制住恐怕很難。可只有保持原樣,現在進不得也退不得,否則就是夏蕭死及前功盡棄。
在保證烙印中的力量無法破碎先前三道部分封印時,黑煌呼喚起夏蕭,希望這傢伙堅定一些。可先祖說過,等他到了參天再下封印。
先祖所說的境界,自然是最保險的實力等級。這麼來看,夏蕭還為時尚早,可起始大帝的動靜太快,比他們預料的要快一年多,否則夏蕭怎樣也不會像現在這般陷入昏闕。
頭頂壓倒頭髮的魔氣紋路成圈,此時向夏蕭腦中灌輸去一道悠長的呼喚,不斷在其腦中徘徊,希望他趕緊醒來。夏蕭配合黑煌的方式,就是承受住傷痛,保持清醒,否則烙印中的力量會更強。這道烙印極為玄奧,黑煌甚至擔心它將語尚言的力量引來,否則也不會在幽靈空間進行封印。
她的擔心是對的,擎天宗所在結界的乾坤外,天邊一輪殘月中閃起一點黑紅之色,比流星還要短暫可又真實出現。
語尚言在月亮上痛罵雀旦那個無禮之人,既這般限制自己。不過起始大帝提前甦醒,重現人間的他,將掌握比之前還強的力量。而雀旦只是一介武夫,暫且不用理會,他想做的事語尚言都看在眼裡,就算鬧出再大動靜,都沒有起始大帝難對付。
萬般思索後,語尚言沒有向大荒伸手,現在這個時候做什麼都太晚,因為雀旦的計劃就要開始,她的力量所剩無幾,且月上封印依舊很難突破,不如養精蓄銳以等機緣。
語尚言如今比天還高,所看之物與眾人不同,因此沉默等待。可就是這麼一點光亮,被大荒諸多存在捕捉。不過黑煌並不在那個範疇中,她反覆呼喚,夏蕭卻依舊沒有醒的跡象。
呼喚不成,便只有刺激,但夏蕭此時豈能由疼痛喚醒?他背後的強大氣浪令冷風變暖,身體扭曲的程度已到誇張的地步,可他依舊在沉睡。這時昏睡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夏蕭興許也知道,所以微弱的意識像一點火苗般閃著光亮,似尋找柴火的渺小火焰。可漆黑的世界裡什麼都沒有,他也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夏蕭這樣的經歷不少,每次從危險中醒來,總會有人指引,要麼是舒霜,要麼是阿燭,可他現在看不到任何身影,只在黑暗中摸爬滾打。可突然,他沉重的雙眼睜開,看著黑煌略顯焦急的神色,嘴角邪魅上揚。
“繼續!”
夏蕭吐罷,隨著意識清醒,烙印不像之前那麼狂躁。可現在的力量,怎麼都比之前三次強。
“你確定?”
若是黑煌,此時就算了,人類總說富貴險中求,可真正的財富都由經驗和頭腦培育而出。可夏蕭這塊又倔又臭的石頭,總是與眾不同,可又太過冒險。見黑煌眼中的猶豫,夏蕭臉上既露出一絲壞笑。
究竟要有多麼強大的心智,才能在這種時候都笑出來?黑煌不知,只是覺得夏蕭這個人有些不可思議。可更加不可思議的,還在後頭。
身體已足夠沉重,動一下手指都是極為苦難的事,但夏蕭張開滿是血水的嘴,在其流淌時盯著黑煌,聲音雖微弱,但還是一字一頓的說:
“我不會死。”
這種自信極為盲目,可夏蕭這個變 態放手一搏,緊咬牙關的樣,似讓黑煌趕緊動手。她沒有客氣的理由,隨夏蕭心意將烙印中的力量不斷壓制,試圖將那道光柱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