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開的大門衝進風龍,它在空中不斷前探,有些邪門,直朝夏蕭和舒霜而來不說,還想將他們留住。夏蕭覺得不對勁,莫非那女人真的在這,且想將自己斬殺?可他是見桃花瓣沒反應才進來的,否則定不會這般冒險。
將右手的朴刀遞給阿燭,她卻半天不接。夏蕭嘆一聲沒默契,鬆開手掌,令其猛地落在地上,發出極為低沉的聲音。
頭髮動時,左手的火焰並未熄滅,而夏蕭木行中風的力量已被催動,令這掀起漫地塵埃的風戛然停在半空,靠近不了夏蕭。風不算很強,可夏蕭凝眸,因為背後亮起一道光,這股光,像在黑暗中衍生後代,有些……奇異。
心頭一沉,夏蕭還未轉身,便已見到一種黑色的光。塔中的黑暗和這道黑色的光不同,前者是死的,只是充滿舊塔,可這股黑色的光,像活物般能改變自己的動向,有點像舒霜離開自己時黑暗的顏色。
夏蕭朝後瞥了一眼,右手揮動時,門又在那道極為難聽的啞然嘎吱聲中關閉。門關,為空中再添一道灰。
眼前恢復黑暗,風龍成功將夏蕭和舒霜留下。在灰濛濛的舊塔裡,阿燭捂著口鼻,眯著眼,覺得有些嗆。夏蕭屏息,扭身看之前被自己刮掉牆皮的牆壁。
先前如被煙燻黑的牆壁此時出現一道極為誇張的紋路,如一個元潤化的三角,因為黑色太濃,拖出幾道蔓延到牆角的痕跡,像用血寫下的字,因為那些下墜的蜿蜒血痕,顯得更加駭人。
空中出現一股波動,似有音符跳躍,奏出淒涼幽長的曲調,令阿燭有在聽鬼故事的感覺。背後的灰塵和浪拍來,即便夏蕭有元氣阻擋,還是踉蹌幾步,摔倒地上,阿燭摔的更慘,哎呦聲令夏蕭大肆釋放元氣,似想將塔中的灰塵壓下。
門已關,按道理來說早已無風,可此時的風從何而來?夏蕭捉摸不透,可在四周灰塵和風逐漸安定時,那股迴盪在腦子裡的旋律更加高亢。
地面的灰塵堆積在一起,阿燭踩出幾個腳印,她抓住夏蕭的胳膊,近乎哀求。
“我們回去吧!”
“等我兩分鐘。”
夏蕭沒有逞強,兩分鐘後,他肯定轉身就走,毫不含糊。即便有風,也將被其撕碎。可現在,他正被指引,像遊戲進入困難時刻,只能用滑鼠在地圖上不斷晃動,看哪個地方的滑鼠從箭頭變成手指,哪兒就是前往下一關的入口。
目光不斷晃動,夏蕭沒有感受到特別的元氣波動,滑鼠的箭頭,始終沒有變成手指。可左邊破碎的牆下,也有和右邊相似的黑光,可被牆皮阻攔,像白雲擋著黑色太陽。
元氣襲去,將牆皮襲落。其下露出的,是一道和右側相差無幾的紋路,紋路古老,一瞬產生呼應,從對立面逐漸捱到一起,給夏蕭一種落淚雙眼的既視感。而他身邊的阿燭,已抱著他的胳膊不敢動彈。
這對雙眼似從冥間探出,來窺視人間的情況,夏蕭和其對視,不過幾秒,便開始眩暈,覺得四周一起都在旋轉。夏蕭下意識抓住阿燭,似喝醉酒,可那對被迷了的眼睛,還是盯著眼前兩道古紋。
夏蕭盡力想將這兩道紋路記下,以此才能找到它所蘊含的意思。在這一國重要之地,既有這般舊塔矗立,其中還別有一世界,令人不多想都難。
“夏蕭?”
阿燭撐著夏蕭的身體,即將被壓垮,這傢伙怎麼這麼沉,豬嗎?
兩隻小手撐著他,可夏蕭的眼,只是望著前方,那裡什麼都沒有,但他雙眼呆滯,似被勾走神思。
“喂,我撐不住了!”
阿燭一巴掌打在夏蕭臉上,輕微的疼痛只是令夏蕭眨了眨眼。這微妙的反應令阿燭覺得他入了魔,又是一巴掌上去。
“求求你了,趕緊走吧,嚇死人了!”
這一巴掌比較用力,夏蕭晃神時,咬破手指,在阿燭的側臉上畫出一道紋路。
“你幹嘛?”
她嗔著,似要發火,這溫熱的感覺和血腥味令其渾身發毛。可夏蕭像頭野獸,以近乎威脅的冰冷語氣道:
“別動!”
若夏蕭左手不用舉火把,身前有紙,何必在阿燭臉上畫?可他們還都穿著黑衣,只有這種方式最快。阿燭沒有書荒的嬰兒肥,沒有那麼彈,畫的還算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