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大君瘋了,居然在身後有勇者活躍的情況下強行開戰。”
“必須要進行更多,更盛大的獻祭,讓歡愉女士降下更多神蹟,足以擊敗那死亡的統治者,擊殺那愚蠢的勇者的神蹟。”
“亦或者,我們或許可以向勇者宣講那歡愉女士的教義,邀請他加入這無有極限的快樂?”
明亮的殿堂之中,牛頭抑或是羊角的貴族們一邊做著運動,一邊紛紛的彙報如今的情況,提出解決的方案。
而曾經的傭兵之王,現在的歡愉帝國皇帝,歡愉女士的神選則獨自一人坐在冰冷的王座之上,看著腳下崩壞的一切。
或許正是應了那句站位越高的人往往越不虔誠。
作為歡愉女士的神選,皇帝的潔身自好幾乎到了一個奇怪的極限,甚至都有一種違逆教義的感覺。
所有被征服的女士往往只享用一次,旋即立刻按照承諾奉送給手下,並且再不接觸。
甚至到了如今,在全帝國炮火連天的時候,在上層人士不是牛頭人就是魅魔的時候,維持著普通人身的皇帝依然無情的看著這個世界,看著這不斷墮落的世界,只感到發自內心的無聊。
感覺和之前曙光女神的秩序並無多大區別,只是一個是一潭死水,一個則是一潭臭水而已。
皇帝默然的撫弄著懷裡的嬌軀,但就連動作也像是機械般運作一般,沒有任何的慾望抑或是感情。
停滯的水,不動的山林,還有那日復一日,日升月落,貴人永遠是貴人的永恆秩序,曾經讓這幾乎可以得到一切的皇帝感到無比的無聊,也曾感到無比的憤怒。
那無數的事實,無數經歷的事情,讓皇帝明白——這太陽下的一切也不過是上位者借用曙光女神之力而製作的毒藥,以一切新事物誕生的停滯作為代價,獲得的長久、齷蹉而又下作的安寧。
所以皇帝選擇反叛,選擇接受那可以被稱呼為惡魔的力量,選擇去發起那似乎沒有任何勝算的叛亂。
但即使成功了,卻又感覺無有任何的差別。
無非就是貴族們享樂的底線又下降了很多,無非是享樂的人員又膨脹了,改變了不少。
一切看上去改變了,但又什麼都沒有改變。
貴族依然在享樂,依然信奉女神,而面對困難的第一個念頭依然是請求女神降下神蹟。
所以,又有什麼不同?
所以,帝國到底是存續,抑或是毀滅,明明最該在意的皇帝毫不在意。
嘴角勾勒出一個奇特的弧度,腳下那摻雜著呻吟的回報已無需在聽,一直從來無人懂得,也不求任何人明白的皇帝站起身來:“若你們覺得如此,那麼便去做吧,去舉行那盛大的祭祀,去召喚女神的降臨——再說了,就是我拒絕,你們不是已經在做了嗎?”
被女神吞食人性,成為只知道交配的行屍走肉和被死亡吞食,成為捆縛在軀殼之中的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呢?
無聊,真的太無聊了。
隨意的思考著一些大逆不道的問題,看著腳下笑著的貴族們,皇帝順著大道走出,而皇城之中早已經是一片糜爛。
那無數的鍊金工廠之中,特製的藥物順著微風飄散,萬事萬物便沉淪於無盡的慾望之中。
無限的墮落,抑或是徹底的毀滅,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