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眼力,我對你這一身精神功法,越來越感興趣了。”
來人目光湛亮,看也不看那驚恐的年輕鎮民,上上下下打量王清源一眼,道:“少年人,年紀不大,看來是在外遊歷,得到了不小的奇遇,我能感覺到你體內似乎有頗為雄渾的氣血,多半不亞於千斤之力。
你這樣的年紀,真是難得,可惜了,偏偏要闖進來這裡。怎麼,是衣錦還鄉?既然如此,本人就給你一個機會,獻上你所得到的精神功法,將口訣心法默寫下來,不準遺漏或故意錯漏半個字,再投靠本人,本人可以保證,給你一條活路,成為我妖族的一條狗。”
“如果我沒有猜錯,現在整個鎮子,都落入了你們手中。”王清源忽然開口,顯得很平靜。
輕咦一聲,妖族青年又輕笑一聲,道:“小小年紀,居然有這樣的智慧,也算是難得了,難怪敢孤身一人行走九州。
不過這馬車裡居然還帶了兩個拖油瓶,真是令人可笑的憐憫,初出茅廬,也學人行俠仗義,好了,現在你跪下來吧,將功法默寫出來,還有馬車上的小姑娘也獻上來,真是水靈,這樣鮮嫩的血漿味,這鎮子裡已經不多了。”
王清源聞言目光一厲,冷冷道:“畜生!也配學我人族談吐!”
什麼!
錦衣搖扇的妖族青年笑容一滯,目光就變得無比陰鷙,瞳孔深處有幽綠寒芒閃爍,一時間,巷子裡的空氣愈冰冷。
“你好大的膽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過你很快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美好,有三個字叫做想當然,”妖族青年冷冷道,“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跪下來,磕頭懺……”
“你廢話太多了!”
鏘!
刀光如電,一閃而逝。
妖族青年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先是一怔,既而就露出無比驚恐的神色,王清源不遠處,那年輕鎮民有些疑惑,不明白到底生了什麼,他只聽到刀鳴聲,至於刀光什麼的太快了,根本一點沒有看到。
然而緊接著,他就忍不住張大了嘴,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簡直難以置信,他看到了什麼,那在他眼中,力量通天徹地,執掌生死的妖族青年,四肢關節緩緩錯開,切口處光滑如鏡,直到落地,才有鮮血汩汩,泉湧一般噴出。
“啊!我的手!我的腿!”
妖族青年很快哀嚎,他跌倒在地,四肢被斬,剎那間被削成了人棍。
太快了!
妖族青年怎麼也沒有想到,他來不及運轉自身元氣,甚至都未曾來得及生出半個念頭,年輕鎮民沒有看清,他又能好得到哪裡去,只勉強感到眼前光芒一閃,甚至最初四肢一點感覺都沒有。
小姑娘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但還是偷偷露出一條縫隙,就看到那妖族青年被斬斷的四肢開始變化,生出毛,開始彎曲,筋肉鼓脹,最終成為了四條粗壯的獸足,爪刃尖銳,寒光迸濺,如林間妖狼。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你認為進了這裡,你還能夠走得出去!該死的東西,你居然……”
妖族青年哀嚎怒吼,但是話還沒有說完,目光就變得呆滯,王清源動用惑心術,直接降服奴役其精神。
到底是妖族,哪怕此妖修為不過道基一轉,但是精神堅韌,居然已經孕育出來極淺薄的精神力,降服奴役此妖的精神,不比奴役一名尋常二轉的人族築基修士來得輕鬆。
半炷香後。
王清源一掌拍落,砰地一聲,妖族青年腦袋炸碎。
神色凝重,王清源遙望東方,東海邊疆難道出了紕漏,居然有這麼多的妖族潛伏進來,不僅僅是這古鎮,臨近的一些鎮子也同樣被滲透進去,布鎮司淪陷,妖族隱匿,似乎在圖謀什麼。
可惜的是,這妖族青年看上去氣質風雅,卻也不是什麼大人物,此行真正目的也是一團漿糊,只知道在鎮子裡還潛伏有數十名妖族,布鎮司裡,有一位妖靈坐鎮,已經是道基四轉,築基小成,凝氣成液的高手。
一個能有百人的妖族隊伍,並沒有大肆屠戮,只是將鎮中老人全部擒拿囚禁起來,以此脅迫一干鎮民投鼠忌器,不敢妄動和求援,至於一些貪生怕死,想要逃離的市井無賴,則都進了一眾妖族的肚子,成了補養的血氣。
不是零散的妖族,而是一隊百人妖師,如此潛藏隱匿,就有些耐人尋味。
心念一動,王清源催動惑心術,那年輕鎮民頓時倒地沉睡不起。甚至連身影,都慢慢消失在小姑娘的視線裡,還有那妖族青年的屍體,乃至是血腥氣。王清源掌心元始熔爐浮現,爐蓋掀開,一下攝入其中,混元火焰吞吐,就煉化成灰燼。
將馬車和小姑娘留在這裡。王清源走出巷子,回頭看一眼,院子前,哪裡還有馬車的蹤跡,這是他生生截斷一道精神力,運轉惑心術固留原地,差不多可以維持一整天,只要是精神力修為不過他的,都不可能看破。
……
鎮西豬肉鋪。
屠夫一臉死灰,麻木地揮動屠刀。切割著豬骨頭,倏爾抬頭,就看到一名身著暗青長袍的少年走進他身後的鋪子裡。
又是一名妖族嗎?
只是數息光景,少年又走出來,屠夫微怔,他幾乎每天見血,於血腥氣的嗅覺十分敏銳,雖然只是數息,但他還是從鋪子裡捕捉到極細微的,一閃而逝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