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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山主殿內。
赤陽門新一代掌教李清心端坐在上首主座,這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在八卦山桃花凋零的時代繼大任為掌教,用孱弱單薄肩頭扛起了赤陽門的道鼎,當下臉龐上有了幾分這個年紀本不該有的沉穩,在其他道門看來多少有些悲嘆與唏噓,而在八卦山所有人眼中卻滿是希望,因為這個少年破天荒修成了歷代掌教都極難修煉的太上內景經。在李清心左右站著的是現如今主事八卦山的元老一代,俞佔繇和吳真定,兩人是上代掌教齊庭禎的師叔,以李清心的輩分就得尊稱一聲太太師叔祖,這兩人今日不單單是為年少掌教撐場,更重要是今日之事關乎赤陽門一門之興衰。
眼下李清心正閉口不言,目光平靜,不再像往日在龍虎山齊玄大殿時那般緊張,雖然眼前坐著的還是那幾個人。
在下首左右客座上,儼然坐著幾大道門的前輩,龍虎山一身黑色道衣的小山主怖道仙人,八荒劍冢八劍覆體成甲的冢主卓凌超,身後是形影不離的八道劍皇,另有飄渺仙人天山山主太陰宮上,至於坐於最末的新面孔,不止李清心,就連俞佔繇吳真定兩位太太師叔祖也是初次見面,一身紫裳仙氣飄飄,長髮高高束起氣質盛氣凌人,正是幻音閣新任的迄綾閣主。
至於龍虎山未至的獨臂老人,只因數年前與赤月魔教一戰元氣大傷,之後一直在龍虎山閉關,而八大道門另外的神陵門和天啟宗沒有出面,只因這兩大道門原本就比較孤隱,本就非大事不參與神州正道,何況今日所為之事不管是前者門主洛神還是後者宗主秦時明月都不為關心。
而今日之事,不僅關乎赤陽門興衰,也同樣關乎八荒劍冢興衰,龍虎山天山幻音閣也是受卓凌超之邀前來,所謂何事正是為了那柄桃神劍
劍冢鎮道八劍,桃神古心聽琴剎虎,靈文骨脊烏莫天吟,這八劍正是以桃神為首,而劍冢獨獨缺了桃神劍。所以奪回桃神劍,是劍冢每一代翹楚的心願與使命,也是八卦山與劍冢難以平息的宿命。
當年桃花秀士慕天為了一個心一個道苦苦糾結,而今一晃七年已過,令他最頭疼的事終究還是來了。
“佔繇師兄,既然你知我等來意,咱們就閒話少敘了吧。”卓凌超豁然起身,八荒劍冢與赤陽門為了一柄劍的仇早已從頭結到尾,這個時候自然就不用講什麼同道香火情,其實卓凌超自駕到八卦山就一路咄咄逼人,引得本來淳樸修道心的赤陽門人忍不住暗罵幾句這為老不尊的老小子。
俞佔繇自從帶領門內諸陸地神仙將畢生修為傾注於禹皇神劍後,面容蒼老不再是鶴髮童顏,眼角佈滿了褐斑,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這時候更顯得佝僂滄桑,不過眼神依舊精亮深邃,他掃過在座的其餘幾位,淡然笑問道:“幾位也是一個意思麼”
赤陽門與八荒劍冢之間這麼一柄劍的恩怨向來是八大道門懸而未決的爭議,其餘幾門自然是秉承中立,所以這個時候自然也是如此。龍虎山小山主怖道仙人寡言少語,為了不讓殿內氣氛冷場天山山主太陰宮上只好起身,恭聲笑道:“呃呵,前輩多慮了,我們幾個前來只是希望赤陽門與八荒劍冢之間能安然了結此事,這對我正道也是大有裨益,尤其眼下大敵當前,萬萬不可自損元氣。”
“哦。”俞佔繇點頭應聲,伸手示意兩人坐下,卓凌超自然不領情依舊巍然不動,倒是害得太陰宮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甚是尷尬。俞佔繇當然知道太陰宮上與慕天的交情,這時候朝太陰宮上和善微笑。
幻音閣迄綾閣主這時候倒也起身了,不過她是轉身朝殿外走去,望著滿山很是稀疏的桃花,美眸彎起面帶笑意,自說自話道:“這麼好的地方可不能白來,那傢伙說的朝暮峰是哪座”
“迄綾閣主,還請你先留步。”卓凌超臉色有點不好,口氣自然也有點嚴肅,他其實壓根看不上這個幻音閣遺孤,論輩分他與怖道仙人還長她一輩,邀請她上八卦山自然是因為她的身份,因為奪回桃神劍必須要得到幾大道門的見證。
迄綾閣主面色一凜明顯壓著性子止步原地,但語氣可不好,大有與這位踩一腳神州大地都能顫一顫的名宿叫板的意味,“敢問卓冢主,太陰師兄說這事不能傷了元氣,既然不贊成動武,那就大家坐下來有話好好說,但你這麼站著,是明擺著不想浪費口舌,既然說也不是打也不是,不如就散了。”
這番話一出,明面上聽起來是兩邊不得罪,實則是在替赤陽門解圍,以卓凌超智慧當然心領意會,故冷哼回應,但靜如神像的怖道仙人卻在驚歎之餘抖了下眼皮,看來新一代幻音閣閣主比前代迄綾徵音更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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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佔繇也笑得意味深長,居然不管局面朝迄綾閣主問道:“迄綾閣主怎麼對朝暮峰感興趣是聽何人所說”
迄綾閣主經這一問也就不與卓凌超計較了,眼神飄忽思緒漸遠,大概是不想細說,故微嘆道:“說來話長。”
俞佔繇所問其實並非真想知道什麼,純粹是覺得這位幻音閣閣主很閤眼,問話算是寒暄,心裡對幻音閣閣主的立場也是有數了。
太陰宮上還乾站著,這時候見狀趕忙朝迄綾閣主說道:“迄綾師妹,我們還是先坐下來聽聽兩位師叔如何妥善解決,朝暮峰我熟悉,稍後有我領你去便是。”
迄綾閣主算是聽進去了太陰宮上的話,雖未說話,但悠然坐回位子,只是目光還是放在殿外。
太陰宮上終於舒氣坐下,隨後面色和煦朝俞佔繇恭請道:“佔繇師叔,既然卓冢主已經來到八卦山,關於桃神劍一事不知貴門是何態度”
俞佔繇笑而不語,伸出枯槁老手按在李清心肩頭,使得後者猛然一驚,只聽俞佔繇朗聲道:“此事就由我赤陽門第一百一十七代掌教來定奪。”
“由掌教定奪”
在主殿外,氣氛早已劍拔弩張,赤陽門上下數百人齊聲高喝,雖然道衣新舊和款式都雜亂,但每一個赤陽門人都站如沖天高峰,意盛氣動之下,每一柄本命劍同時嗡鳴不止。而在他們的對面,同樣是氣勢洶洶的劍冢傳人,齊裝打扮,每人身後“小棺材”內的八劍也被激得劍氣迸射,在裡面兇如柙中猛虎,原本是寧靜祥和的八卦山頓時氣機傾瀉如海,八卦山弟子所凝聚的氣機猶如孱弱小河瞬間被吞沒。
八卦山內動靜如驚雷,而在八卦山地界外,圍滿了來自天南地北各道門的人物,或在雲端或在半空又或在山尖,恰如一汪水潭,最多的是小魚十方道君,大魚陸地神仙則氣機內斂,不過還有跡可循,至於有沒有如神龍完全隱匿的仙尊,就不得而知了,除非是同境界的仙尊氣機查勘才能將其挖出。但不管是十方道君還是仙尊,他們今日來此都只有一個目的,便想著觀看神仙打架藉此領悟點道法玄機,以助於自己的修煉升境。不過他們也只能在八卦山外,哪怕再近一步也不敢,除了這是觀戰的規矩,不可有攪局之嫌,更有一個讓他們只能如此的原因。
就在八卦山的地界,雖沒有任何石碑標註,但今日卻是出現了一道無中生有的玄異界線,在界線外的周遭環境與往日無異,但在界線內,所有天地靈氣似氣海元氣以周天運轉的規律流動,而空氣中的所有塵埃卻是懸浮不動對於這種現象場外觀戰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十方道君若踏入,身死道消,陸地神仙之上若踏入,便是與八荒劍冢為敵因為此時此刻讓八卦山變成如此景象,正是卓凌超所籠罩的氣機
今日想一窺天機的道門不計其數,其中自然少不了炎龍帝國第一道門紫靈門,大弟子無崖子神情肅穆的站在本命湛藍大劍上,雙手抱胸,頭頂奇長的髮帶迎風飄舞。他連雙眼都不敢眨一下,眸中都凝出了風淚,只怕錯過了一瞥驚鴻。這位紫靈門大弟子之所以如此希冀,是因為他自踏入十方道君至今,別說陸地神仙的門檻,就連把陸地神仙當成可見不可及的遠山都沒這資格,而內心深處那個禁錮他道心的身影還未淡去,玄月宮方晉元成為仙尊的訊息給了他極重打擊,炎龍第一道門的壓力和心生的嫉恨令他的道心幾近崩潰,若不是尊師神璣子護了他的心智,他就連十方道君境也要一落千丈。
要說神璣子能對座下大弟子施以援手,還得益於他自己的道心修煉,因為這位炎龍天師同樣也被赤陽門某個傢伙壓了一輩子,可以說師徒兩人是同病相憐,只不過他沒有為情所困,在他那一代至少在炎龍是無人能出其右,所以要比無崖子要早一步挽回了道心。
萬符門大弟子洛迦正腳踏桃木劍站在無崖子身側,他扭頭問道:“崖師兄,你真放下她了”
無崖子面無表情但內心顯然是翻江倒海,最終目光移開了八卦山,掃向左側不遠處那個黑裳身影,眼神瞬間痴情萬千,什麼修煉什麼道門大業一併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