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離去,周圍的一切都已恢復正常。
身邊簇擁著的僕人仍然勤快的幫著搬執行李,小狐狸也同樣興高采烈的跟著出來,街上的鄰居也都滿面堆笑,拱著手迎上前來了,倒是惟有夜嬰,這時候反而後退了幾步,好奇的蹲在了兩隻石獅子面前,抬起頭來,眼神古怪的盯著它們,半晌之後,悄悄的伸出了手。
兩隻石獅子一點反應也沒有。
但也就在夜嬰的手指快要插進左邊那隻獅子的鼻孔裡時,忽然虛空響起一聲冷哼。
夜嬰嚇得頭上的小辮都繃直了,“哇”一聲叫跳出了好幾丈。
哆哆嗦嗦的跟上了方寸的腳步,連個頭也不敢回。
“多謝諸位鄉親父老平時幫著照顧家中二老,下次回來時,定要設宴請諸位飲酒……”
方寸笑著向鄉親父老告別,頓時引起了一片歡呼聲。
而在這片熱鬧的人群后面,或是遠處各樓閣之上,也立刻鑽出了不少腦袋來,這些人身份沒有一個簡單,但在這時候,卻只是看著方寸與左鄰右舍告別,自己心癢又難捺,但硬是不敢靠近,而更遠一些的地方,則是化作了常人模樣,遠遠瞧著,又不敢靠近的白城守。
“這是怎麼說的呢……”
白城守心裡掙扎了一番,終還是放棄了湊過去的打算。
只是自己心裡,也不免覺得有些悲哀:“以前的自己,是千方百計的躲著方家,如今,卻是連湊過去的膽都沒有,這算怎麼回事呢,要是早知道方家如此大的本事,當初自己稍稍這麼一結交,怕是別說清江郡,就算是黿城,也可以直接過去,並且身居高位了吧……”
心裡真是越想越不平衡。
不過在一轉眼,看到了一旁邊的樹蔭下,一位牽著羊的農夫時,心情倒又變得好些了:“幸虧倒楣的不只我一個,公羊老兒也很難受,每日總有書院學子問他何時可以請方二先生過來,為他們講一講經,這老兒臉都紅的像個猴屁股一樣,估計連這院主都想辭掉了……”
……
……
告別了眾人,方寸出了城,在萬眾睹眾之中,登上法舟,騰空而起。
一艘法舟駕著滾滾雲氣,徑往南去,也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之前方寸乘坐了法舟離城之時,多少在這柳湖,還會有人暗地裡酸溜溜的說方家公子就是不一樣,這麼點子修為,出行坐臥,都得乘著法舟……連人家書院院主都只是騎個羊。
如今則又不同了,許多人感慨著,名震朝歌的方二先生,出行居然只坐這麼小的法舟。
……太節儉了!
……
……
“先生有禮,先生喝茶……”
坐在了法舟上面,方寸剛剛定了下神,準備煮一盞茶。
旁邊已有溫惋的聲音響起,月寒妝親自端著一個托盤過來,上面是熱騰騰的茶。
方寸聞了一下,確定是南方山間野生的雲霧茶。
他端起了茶盞,飲了一口,便又放下,抬頭看著月寒妝:“你怎麼還沒走?”
月寒妝抱著托盤,笑吟吟道:“這話說的,我走哪去?”
方寸皺了皺眉頭道:“不是說了去黿城麼?”
此前在朝歌,月寒妝幫著他贏了一陣,方寸自然也要投桃報李,原本他可以請得老經院幫忙,讓這巫族月部,直接進入洞幽院,又或是另起一道傳承,但月寒妝卻不同意,硬是跟著他回了柳湖,而在路上,方寸便又給她出了一個主意,讓她去黿城尋找天下會。
只是沒想到,這幾日過去了,她還是沒有去。
聽了方寸的話,月寒妝笑道:“去黿城的事,公子倒是給安排的好好的,可是,您還是忽略了一點,又沒個手信,沒個別的什麼信物的話,我們這麼多人,去了可怎麼落腳?”
“你就是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