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方寸一句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周圍眾學子與教習,頓時皆眼神詫異的向方寸看了過來。
就連元執,也沒想到方寸會這麼回答,神色頓時顯得有些疑惑。
而方寸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像是不敢再去看元執一般,慢慢的開口道:“座師明鑑,弟子……是弟子自己偷懶,沒有來書院,無關元執教習的事情,要怪……還是怪我……”
“嗯?”
周圍眾學子,頓時譁然。
心想這是怎麼搞的,方二公子倒是會去為元執圓謊了?
難道是因為怕事後遭元執的報復?
雖然情有可原,但你身為方尺仙師的弟弟,這麼做也忒沒有骨氣了吧?
場間眾人裡,只有鍾越老先生聽得了方寸的回答,雖然也微微有些意外,但一張臉卻莫名變得更冷了,方寸就在他的面前,元執就在他的身邊,他自然看到了剛才方寸微微轉頭看向了元執的動作,也看到了元執剛才是想吃人一般看著方寸,威脅方寸的眼神……
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隱有不滿之色。
“柳吉,你來說!”
這位鍾越老座師忽然看向了剛剛試過了馭物之法,還沒有回去的一位元執亭弟子,冷聲道:“學子方寸究竟有沒有在元執亭裡聽過講義,是他自己不來,還是教習逐他出去?”
“我……”
柳吉嚇得渾身一哆嗦,心想真是禍從天降。
面對老座師的詢問,他亦不敢不答,下意識裡偷眼看了元執一眼,便見元執教習正冷冷的向自己看了過來,想起元執平素裡的威嚴,心肝便不由得一顫,再想到連方寸這個當事人,都因為畏懼元執,不敢說出真相來,自己這麼個外人,又哪裡敢因此觸怒元執教習?
於是他也只好顫著聲音道:“是……是他自己沒來……”
“這這這……”
周圍眾學子甚至是教習,都已聽得無奈苦笑。
方寸被元執逐出了學亭的事,已幾乎人盡皆知,可誰想到,如今被老座師問了起來,卻無論是當事人,還是元執亭裡的學生,都不敢實言相告,難道這件事,就這麼抹過去了不成?
就連元執,這時候也明顯有些詫異,已做好挨訓準備的他,倒是微鬆了口氣。
目光不易察覺的瞥了方寸一眼,眼底深處,微生了些不屑。
看樣子,這個方二,與他那位耿直討厭的兄長當真不一樣,膽小怕事,毫無骨氣,倒是主動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若是換了那位方尺來,呵,便是院主在,他也不會改口……
只是這時的元執,顯然沒有留意到方寸眼底的一抹笑意。
更沒留意到,這時候的鐘越老座師,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了下來,怒意升騰。
他森然開口:“元執教習,你好大的威風吶……”
“嗯?”
本來見到方寸與柳吉,兩個人都幫著元執圓了謊,以為這件事就要大小化小,小事化無的抹過去的書院眾學子與柳湖城煉氣士,忽然聽出了鍾越老先生話語間有異,皆吃了一驚。
任誰都聽出了這位老先生,如今是真的有些生氣,與那種為了圓書院的臉面,故意在人前表露出一副稟公論事的態度不同,這時候老先生的質問裡,已真正有了不滿之意……
就連目光剛從方寸身上收了回來,眼底的那抹冷嘲尚未退去的元執,也不由得吃了一驚,抬頭一看鐘越老座師,迎著那極為冷怒的眼神,便更是一僵,忙行禮道:“弟子不敢……”
教習也大部分都得過座師指點,因此要行弟子之禮。
“莫要自稱弟子,老夫沒你這樣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