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季雨,林峰一路沒有再做停留,飛速地返回了東關街。
“回來了。”
聽到門外的聲音,墨傾城稍微揚了揚頭,臉色有些泛白,問說道。
“我來吧!”
林峰衣衫溼了,袖子也沾了水,青發湛水,顯得有些溼漉漉地,粘附在了他的頭皮上,他看著正在忙碌端菜的墨傾城,笑說道。
“行了,先去換衣服吧!”
墨傾城站在很多菜的旁邊,左手捧著一個銅製的小盆,右手拿著一個鐵質的小夾子,然後在這一個菜停一下,夾起了幾根菜,又走到另外一道菜的旁邊夾起一些菜。
麻辣燙就是這般,想吃什麼,都需要自己去拿,自己去燙。
就像人生一般,想過成什麼樣,都要自己去努力,自己去奮鬥。
林峰走到了這家麻辣燙店鋪的內部,看到一身新衣服,猜到這是墨傾城早已準備好了的,林峰泯然一笑,心底異常的感動,然後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身體,將身上溼了的衣服換下。
“事情辦的怎麼樣?”
墨傾城沒有抬起頭,她手不斷的夾著菜,臉上帶有些許笑意,笑問說道。
一般情況下,墨傾城很少過問林峰的事情,但這一次,她覺得自己應該過問一次。林峰來到了符國,已經惹了不少的麻煩,墨傾城從不擔心林峰惹麻煩,她真正擔心的是林峰對待敵人著實太過仁慈。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長久以往,林峰難免要吃虧。
所以墨傾城必須過問一下,林峰此番將事情是否解決,若是沒有,墨傾城不介意替林峰出手斬殺那些人。
“季雨縱容他哥哥派人殺我。我去找了她。”
林峰走到了早已準備好了的麻辣燙鍋旁邊,裡面辣椒紅的水早已被煮的沸騰,林峰用手撲了兩口氣息,然後聞了聞,笑說道:“這東西真香呀!”
“嗯。的確很香。”
聽到林峰說的話,墨傾城手指停住了,沒有繼續夾菜,她平靜地看著那個坐在桌子前的少年,十六歲的少年,換上一身新的衣服,還是如此的俊秀,就像她第一次見到他一樣。
“所以,你又放過了他。”
說這句話時,墨傾城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她顯得很嚴肅,雙眸黯淡無光,就像以前一樣,她只是在描述一個事實罷了,既然知道自己說的就是事實,那又何必需要什麼修辭或者說是誇談呢?
“嗯,沒事的。”
林峰笑了笑,新衣服穿起來很是得體,剛好不大不小,他拿了兩雙筷子,繼續說道:“你不用太過擔心。”
“其實,你完全可以殺掉他們。”
墨傾城手停在了半空,她臉上有些許怒意,凝視著林峰,眼眸有些泛腫,繼續說道:“這樣的話,就再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你也不需要整日裡提心吊膽了。”
墨傾城為林峰死過,她知道死是什麼感受,也就再不畏懼死。不畏懼死忘,只能夠代表心裡接受死亡,但這並不代表,墨傾城不會害怕觸碰死亡時的這種感覺。
走路時提心吊膽,吃飯時小心翼翼,甚至於說睡覺都要半睡半醒,以免夜裡被人偷襲。
墨傾城清楚知道,多少日夜,林峰沒有安穩的睡過好覺,夜裡驚醒,早已成了家常便飯。墨傾城於心不忍,她想林峰可以安穩的睡一個好覺,可以大膽的吃一頓飯,可以放開心的看一幕風景。
“原來這些你都知道。”
林峰臉上的笑意頓時間蕩然無存,他坐在木質的凳子上,看著眼前這個為自己擔心到眼睛泛得紅腫的女子,不禁低下了頭,顯得有些沮喪,繼續說道:“如果可能的話,我真不想你知道這些。”
在林峰心裡,他只想墨傾城可以過的無憂無慮,但他不曾想過,墨傾城竟然為了自己,陷入了苦惱中。
他不想她知道這些,只因他不想她煩惱。
“可我已經知道了。”
墨傾城抿了抿嘴唇,不經意間便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她看著林峰,嚴肅的又說道:“你一次又一次的放過他們,這就足夠了。你已經沒必要再對那些人仁慈了,縱使你放過他們,他們也不會對你心存感激。待到日後,他們還是會來殺你,我不能再看著你把自己往死路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