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想玩了會兒平板,專心致志把之前一直沒過的那關過了,正準備重開一局,剛剛下去吃飯的人推門進來。
周斯臣端了杯牛奶走到床邊,伸手把平板拿下來,意簡言賅,“喝完再睡。”
“我刷牙了,喝完還得刷,我不喝。”她碎碎念著,拉過被子就要躺下。
結果身子剛微微動了動,肩膀上就錮上一隻大手,周斯臣準備把人撈上來,沒料到蘇想剛洗澡身上擦了沐浴露,絲綢緞的吊帶就這麼隨著他動作滑下去,露出若隱若現的胸脯曲線。
“......”
周斯臣的手就這麼僵住了。
兩人一上一下地冷靜對視。
下一秒,蘇想像被燙到一樣跳開,三兩下把吊帶正位,眼裡一閃而逝的慌亂,被她迅速壓下去,等再看過去,已經恢復成之前任憑怎麼折騰都敢同他周旋的自若神態了。
“小周總這大晚上的,別是想搞個飯後節目吧?”
她嘴裡說得淡定,心裡卻還是一鍋咕咚咕咚燒開的水,她守在鍋邊慌得失色尖叫——
周斯臣這搞哪樣?吃素吃多了終於按捺不住,所以給她個訊號想開個葷?
關於睡不睡這問題上,蘇想剛嫁進門就想清楚了,既然擔了小周總夫人這名頭,該做的犧牲勢必要的,周斯臣如果饞她的身子那就饞吧,睡一下也不會死。
但出人意料的是,周斯臣娶了她這兩年除了結婚當晚,或是客房劉嫂沒收拾,一般不會睡在她房裡,更沒有主動提出過跨過那一步。
長久以往,蘇想就把這當做兩人之間秘而不宣的合約,既然是因為商業而構成的婚姻關係,故而一開始就將楚河漢界劃分清楚。
所以漸漸的,很多時候她都生不出一種已嫁人為妻的自覺。
暖黃色燈光舒適又和緩,周斯臣的表情讓人分辨不清,蘇想隱隱覺得要發生什麼,一顆心七上八下。但最讓她害怕的,卻不是接下來周斯臣可能做出的舉動,而是她這份參雜了太多情緒的心思,竟然有股沒由來的心動與期待,從晦暗的地底下慢慢冒出尖兒。
——她好像期待著,周斯臣去做什麼一樣。
空氣靜又靜,還能聽到隔壁別墅大門洞開,車子晚歸鳴笛的聲響。
兩人神色各異,最後還是周斯臣開口率先打破了沉默。
“喝了再睡,不是吵吵著睡眠不好嗎?”
他說這話時依舊是平靜無瀾的語調,彷彿剛剛的粉紅色尷尬完全不存在,杯子被擱在床邊等她去拿,蘇想心裡竟然湧上點微不可查地失落。
“哦。”
蘇想埋頭喝奶的餘光裡驀然發現站在床邊的人動了動,隨後掀開被子就要躺下來上來,她猛抬頭,“你今晚睡這兒?”
周斯臣:“我不睡這兒睡哪兒?”
蘇想:“你客房呢?”
周斯臣:“劉嫂說床單沒清洗——”一頓,“蘇想,我們結婚了。”
蘇想點頭:“我知道。”
女人嫣紅的唇上還殘留著沒舔乾淨的奶漬,周斯臣就看著那一點醒目的白一瞬不瞬的看。
他語氣認真:“所以你應該清楚,我是你的合法丈夫,無論你有多不喜歡我,我們的婚姻事實都沒辦法改變...”他聲音忽而變得低啞,“我對你做的事都是合法且正當的,比如這個——”
面前覆上一片陰影,蘇想還沒回過神來呢,唇上已經壓上塊涼颼颼的東西,她條件反射拿舌頭一舔,瞬間整個人就僵了。
周斯臣閉著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在燈光下像即將展翅飛走的蝶。
她以前竟然沒發現這人是個睫毛精。
目光從緊閉的眼簾滑到高挺的鼻樑,她好像一直在思考,又好像什麼都在腦袋裡走馬觀花。原本以為自己會原地引爆,一把把人推下床,但活動了一下手臂,發現渾身上下都是軟的。
而她好像也並不想推開他。
周斯臣保持著探身過來的姿勢,一勾手把人撈進懷裡,更加深了這個吻,清新的冷杉味兒破開兩人之間稀薄的空氣壓進肺腑,是周斯臣身上慣有的味道。
她以前覺得是一款香水,還去專櫃找了好久,但每一款都不如這個來的清淡自然,後來她發現是衣櫥裡自帶的,周斯臣每套衣服都有這股味道。
就像他本人一樣,雖然有時候讓人氣得半隻腳踏進墳墓,但更多的時候,周斯臣這三個字就帶給人絕對的安心與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