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鐮刀鋒利的刀刃直擊後心,如切豆腐般沒入他的背脊,貫穿前胸。
刀尖向下一轉插入心臟,攪碎心房和血管,抽出的剎那甩下一串血珠,夾帶著勾下來的皮肉。
冰涼的血液從豁口大量滲出,如同傾倒水桶。
誰也沒料到的致命一擊!
齊斯向前摔倒在地,濺起沉澱的粉塵,血泊又轉瞬在身下淤積,將那些塵埃吸附、溶解。
西斜的烈日投下血色的黃昏,被鎖鏈吊起的神殿罩下陰影。
區區一具屍體是畫面微不足道的點綴,恍若隨意落下的閒筆。
常胥橫過斷命,蹲下身,將手指伸到齊斯鼻前探了探,沒有探到鼻息。
齊斯這回沒有以往那般好運,確乎是死去了,成了斷命刀下的鬼。
這個作惡多端、害人無數的傢伙,終於得以為他所害死的人償命。
只是沒想到,他向來算無遺策的人,竟然會死得這般潦草……
常胥不是什麼感性的人,沒有生出分毫感傷惋惜之情。
他看向呆坐在一旁的念茯,淡淡道:“你好自為之。”
念茯早在抽出鐵鞭的那一刻就脫離了隱匿的狀態,這會兒臉色蒼白地坐在老虎的脊背上,完全沒想到齊斯會這麼輕易地被一刀解決。
她從老虎身上跳下,在齊斯的屍體旁邊蹲下,只覺得恍恍惚惚如同做夢,又格外想要罵人:“表現得那麼厲害,怎麼死這般快?”
常胥沒有斬草除根的打算,兀自收了斷命,回身向棋盤走去。
罪魁禍首已死,念茯雖然曾是幫兇,但到底不知是否害死過人,他沒有不講證據剝奪他人生命的資格。
觀眾席上獸聲嘈錯,為突如其來的變數議論紛紛;石臺上的玩家們如石雕般靜立,在夕陽下拉開狹長的影。
直到常胥重新站到棋盤上,他們才回過神來,第一反應皆是不可置信。
齊斯竟然就這麼草率地死了……
這個作為主線任務物件而存在的人,竟然才到副本第二天就被常胥輕描淡寫地殺死了……
太簡單了,一切都顯得眾人先前的如臨大敵和機關算盡像極了笑話。
“不對,我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對勁……”萊納安皺著眉頭,遲疑地說。
蹲坐著懷疑人生的念茯忽然看到地上的屍體飛快地抬起手,比了個手勢:“走!”
被貫穿胸膛的齊斯從地上爬起,臟器從傷口中流出,又被他順手塞了回去。
他渾身是血,本就呈紅色的西裝被染得斑駁,臉上斑斑點點的血漬模糊原本的面容。
他像極了一隻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手拼合著傷處,另一隻手撐地借力,翻身躍上虎背。
另一邊,林燁終於想到了問題所在,一拍巴掌:“主線任務沒有完成!齊斯還活著!”
玩家們看向念茯的方向,只見渾身是血的齊斯坐在虎身之上,地上只餘一攤血泊。
“難怪那娘們不慌,敢情早就知道!”
林燁咬牙切齒,儼然是將念茯當作了共謀的同夥。
可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有人被貫穿胸膛還不死呢?
齊斯又是怎麼在常胥的眼皮子底下假死,騙過了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