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麼?”
齊斯把玩著身份牌,狀似隨意地將其翻了個面,倒扣在桌上,只留一個看不出端倪的繪製著花紋的背面朝上。
查理說的那個“捉狐狸”的遊戲規則,肉眼可見不符合博弈公平原則。
狼狗、老虎和兔子都是有主動行動能力的,可以指認或者審判狐狸。
其中狼狗和兔子的行動伴有風險,指認錯誤即死,相比老虎這一身份較為危險。
而相比兔子,狼狗這一身份還要更危險一些。他不得不行動,不存在棄權的選項。
狐狸這一身份則與以上身份不同,毫無行動能力,能做的只有偽裝和攪混水,然後被動地等待其他玩家的指認。
甚至,身份為老虎、狼狗和兔子的玩家都可以主動公佈自已的身份,透過排除法確定狐狸的人選,而狐狸毫無反制的措施。
唯一的生機,就是假裝成“兔子”,並在狼狗指認錯誤後,再由真正的“兔子”指出真相,達成狼狗死亡,“兔子”勝利的結局。
綜合來看,老虎擁有決定權和審判權,佔絕對優勢;兔子可以棄權,未必不能明哲保身;而狐狸與狼狗退無可退,孰生孰死取決於扮演者的話術水平。
第一幕的投票已經在某種程度上證明了戲劇中游戲規則的公平性,第二幕真的會突然讓運氣居於主導地位,在分配身份的階段就定下每個人的勝利機率麼?
齊斯拿起面前的三張籌碼,夾在指間摩挲,抬眼看向站在桌邊的查理:“查理先生,你覺得這個遊戲規則公平嗎?”
查理扶著面具,高聲道:“公平啊,當然公平,我可以保證我設計的這個遊戲能夠讓觀眾們滿意!”
這個遊戲竟然是“公平”的……
每個身份的風險利益皆不相同,要想達成絕對的公平,除非和第一輪一樣,每個人都是“狐狸”。
但很顯然,這樣偷懶的設計是無法讓觀眾滿意的;而若是查理在言語上欺騙觀眾,同樣會讓人不滿……
齊斯有了猜測,眯起眼笑:“我還有一個問題,‘兔子’達成平局或勝利後,其他人會怎麼樣?是都被殺死,還是付出別的代價?”
查理說:“兔子平局後,將累計次數,無事發生。兔子勝利後,其餘每個人給扮演兔子的玩家一張籌碼。‘兔子’連續三次取得平局或勝利,遊戲也將結束。”
原來遊戲不止一輪麼?
齊斯瞭然,又問:“籌碼有什麼特殊作用嗎?”
“那要看你如何理解。”查理髮出“嗬嗬”的笑聲,“這是遊戲的門票,勝利者的桂冠,當然也可以是你們的性命……伱說它到底特不特殊呢?”
“我明白了。”齊斯將籌碼壓到白紙下,不再發言。
和惠怯生生地舉起手,問:“查理先生,請問我們可以相互交流一下嗎?”
“當然可以,3號小姐!”查理轉向和惠,行了個優雅的紳士禮,“一個小提示,這個遊戲的玩法就是透過言語上的試探和交流,判斷出每個玩家的身份,抓出藏匿在你們當中的‘狐狸’!”
不知是不是齊斯的錯覺,他總感覺查理對和惠的態度相比昨天熱切了許多,如果昨天只是主人對客人的熱情,那麼今天則像是經紀人對女明星的熱忱。
和惠放下了手,用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說:“我感覺這個遊戲可能有一種不死人就結束的方法,只要讓‘兔子’平局三次就行了……”
見沒人反駁,她聲音大了些,繼續說下去:“我們每個人公佈自己的身份,狼狗和兔子一起指認狐狸,老虎選擇放過狐狸,兔子就會達成平局,狐狸也不會死。連續這樣三次,遊戲就結束了……對了,我是這輪的‘兔子’。”
辛西婭苦笑:“和惠,你可能沒有想到,這個方法要想成立,是建立在所有人都相互信任的基礎上的。老虎和狼狗的身份沒有異議,但狐狸很有可能會謊稱自己是‘兔子’,讓狼狗因指認錯誤而死。”
“你需要知道,連續三輪讓某個身份勝利,其中可能存在的變數是巨大的。最穩妥的方式,就是在第一輪遊戲中決出一個犧牲品,儘快結束遊戲。狐狸的身份最為弱勢,缺乏安全感,他不敢輕易相信老虎會放過自己,自然不會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
和惠聽出了辛西婭的潛臺詞,臉色白了白:“我真的是‘兔子’……如果我不是‘兔子’,真正的‘兔子’一定會跳出來反對我的。”
“並不一定。”辛西婭輕輕搖頭,“也許真正的‘兔子’也認為,讓狼狗死在第一輪遊戲中,儘快結束遊戲,會是不錯的選擇。”
“我真的是‘兔子’,我可以給你看身份牌……”和惠說著,就要將自己面前的紙牌舉起來,向辛西婭出示。
不想那張紙牌卻像是粘在桌面上那樣,怎麼也翻不開了。
查理在一旁用愉快的腔調解釋:“玩家不得向旁人展示自己的身份牌,窺牌行為也是不被允許的哦。”
“我是狐狸。”齊斯冷不丁地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