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電話立刻就接通了,徐雯的聲音焦急地響起:“你到了是嗎?你先不要亂走,小心別遇上那些紙人……遇上了就趕快跑,不然他們會把你塞進棺材!”
齊斯問:“你在哪兒?我要到哪裡找你?”
“我在喪神廟裡,進廟就安全了,紙人進不去廟的……”徐雯說,“但你一個人瞎跑是找不到廟的,我也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來帶你去……”
“你出來不會有事嗎?”齊斯將手機拿遠了些,聽到了先前被電話聲掩蓋的風聲。
那風不是自然風,太急太促了,其間還夾雜著紙頁翻動的獵獵聲,傳遞著危險的預警。
“不會有事的,我在這裡轉了一個多月了,已經知道怎麼躲它們了。”徐雯說。
“一個多月?那你怎麼大前天才發訊息過來?”齊斯摸了摸手腕,沒摸到刀片,一時真有些不太習慣。
他從屋簷下探出頭,隔著霧氣看到幾十道懸空的影子,看輪廓囫圇是個人樣,但衣角和手臂都輕飄飄地搖晃著,大抵便是徐雯所說的紙人。
紙人穿著紙做的古裝,慘白的臉上用腮紅點綴臉蛋,還劃出一道咧開的嘴角,怎麼看怎麼滑稽。
它們被風吹著,像是古時的兵陣一樣,橫亙在街道中,飄著向前推進。
徐雯在電話裡說:“我一直在想辦法聯絡你們,只是之前手機一直沒訊號,前不久才能打到外頭……”
齊斯不打算繼續問“手機怎麼不會沒電”“這一個月來你吃什麼”之類的問題,心知大機率得不到合理的答案。
他想了想,問:“那你知道要怎麼離開這裡嗎?”
徐雯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不太確定,但我找到了一條路,看到他們抬棺材都是往那邊走的,跟上的話應該能出去……但是我每次總是跟丟,聽說要兩個人才能走,一個人帶,一個人跟……”
齊斯“哦”了一聲,抬腳跨出一步,作勢就要迎著紙人形成的方陣走去。
“你不要命啦?”電話裡的聲音和身後的女聲同時高喊出聲,語氣驚恐。
一隻纖細但有力的手毫無預兆地伸出,從後頭拽住齊斯的手臂:“別被它們看見,跟我來。”
右手握著的手機質感變了,儼然成了一塊粗糙地做出手機外型的紙紮。
齊斯回過頭,看到一個年輕的姑娘,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穿綠色羽絨服,留長髮,長一張娃娃臉,比他矮半個頭,正是合影中那位挽著“他”的手的NPC。
是徐雯。
果然,他一有要作死的趨勢,徐雯就會跑出來救場,看樣子是要將他引到喪神廟去幹什麼,而他在此之前不能死……
至於徐雯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出現,大機率是想讓他先被危機折磨一陣子,以便引發“吊橋效應”……
吊橋效應麼?
齊斯想起了最開始看到的那張觸發他精神潔癖的照片,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蹙,差點被反胃感激得嘔出來。
徐雯沒注意到齊斯的表情,熟稔地拉著他閃入一間房屋,反手將門帶上,才嚴肅地說:“等那些紙人巡查完這條街,我們再到喪神廟去。”
“巡查?那些紙人在巡查什麼?”齊斯探究地看著徐雯,沒有問她為什麼出現得那麼及時。
聽一個不擅長撒謊的人編造理由對於他來說是一件痛苦的事,毫無美感、漏洞百出的假話只會讓他心煩。
當然,能像徐雯這樣什麼都編不圓的,也是少見。
徐雯對齊斯的厭煩若無所覺,輕聲說:“你知道嗎?他們把女孩子騙來這裡迷暈,再裝進棺材賣出去。為了不被發現,他們要每個人從生到死都保守這個秘密,誰也逃不出去……”
“活著的人有徐嫂看著,死去的鬼就由紙人守著,看誰敢在大庭廣眾嚼舌根;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必須留下來,哪怕是外人……”
徐雯掀起睫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齊斯:“而我,知道他們所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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