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看著自己和劉丙丁一起躺進了棺材,鬆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線索,但她下意識覺得,躺進棺材就意味著安全,可以躲避紙人之類的鬼怪。
就好像……這一幕重複過好多次,而她對此頗有經驗一樣。
‘不對,我如果已經進棺材了,怎麼會看到自己?怎麼會……看到棺材蓋在我眼前蓋上?’
李瑤靠在一具半人高的巨大棺槨上,後背承受著棺壁的涼意,隱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卻又想不明白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有些疑惑地站起身,垂眼盯著徐瑤和劉丙丁剛剛躺進去的棺材看。
“嘻嘻嘻……嘻嘻……”
耳後響起紙人尖利的笑聲,紙紮獵獵舞動時掀起的風吹動李瑤的髮梢。
後脖頸被吹得發涼,李瑤打了個寒顫,條件反射地回頭看去。
一張慘白的臉陡然貼上她的鼻尖,猩紅的笑容咧到耳根,滑稽得像是在嘲諷。
&np scare,儘管李瑤不太怕鬼,卻還是被駭了一跳。
“李瑤……李姐……嗚嗚嗚……”哀哀的哭泣聲接著笑聲響起,很快取代“嘻嘻”的笑聲響成一片。
紙人臉上的眼睛和腮紅不動,只有嘴巴陡然垮了下來,笑臉霎時變成了哭臉,含怨含恚。
“李瑤,你是我們當中最有經驗的玩家,你不下井,可就沒人能下井了。”
“李姐,我不想死……我們就差那幾條線索了,一定就在井下……”
脅迫的、懇求的,紛紛雜雜的說話聲在記憶中反芻,李瑤猛然驚覺:
‘是了,我不是徐瑤,我是李瑤,和劉丙丁一起進棺材的是徐瑤……我還在外面……’
‘我和徐瑤、劉丙丁一起回喜兒家探索,觸發了支線任務……’
‘不對,徐瑤是誰?明明齊文只安排了兩個人回喜兒家,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個?’
思維撬動盲區的開關,之前所有被下意識忽略的細節一一在眼前浮現。
她躲在宅院一角時,一個沒有臉的女人像幽靈一樣跟在她身邊,和她一同跼蹐縮縮……
在棺材裡,她和一個聲音小聲交談,那個聲音的音色和她越來越像,好像就是她在自言自語……
而後,棺材被劉丙丁撬開,那個緊跟著她的女人有了臉,是她的臉……
如果線索沒錯的話,徐宅那個投井而死的小姐,被鎮民們供奉的喜神娘娘,就叫做“徐瑤”……
李瑤的手腳涼得像冰,思維一片混亂。
徐瑤是鬼怪,和劉丙丁一起躺進棺材的徐瑤是鬼怪!
而她竟然和鬼怪獨處了那麼久!
驚駭到了極致,已然無法思考,她出於本能反應地,回身去掀已經蓋上了的棺蓋。
棺蓋如同被焊死了似的,無論她怎麼用力,都無法掀開。
她只能瘋狂拍動棺材外壁,大聲叫喊:“劉丙丁,你聽得到嗎?徐瑤是鬼!”
沒有回應,所有聲音都如同石子沉入沼澤,被嚴絲合縫地包裹、吞噬。
李瑤喘著粗氣,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此刻自身難保,哪有閒暇擔心別人?
她苦笑著,伸手去摸腰間的匕首,卻摸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