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層出不窮,規則充斥陷阱,經驗並不一定能完全起到作用。
在死亡面前,每個人都是平等的,無所謂新人和老人。
齊斯和陸黎的對話將暗藏的恐怖放上了明面,思維只需稍作聯想,便能想到:連那種層次的玩家都會莫名其妙死去,那麼其他人呢?
保底死亡人數機制無疑是一種最簡單粗暴的選擇。不再需要對抗近乎於無解的詭異,只需要對付同為人類的玩家……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都有了考量,自覺四散開去,和其他人保持距離。
房間內因為玩家站位分散,空曠了許多,不再顯得擁擠。
齊斯自顧自走到床頭櫃邊的矮桌旁,拉開抽屜。
和預料中的一樣,棕黑的木格里靜靜躺著幾張泛黃的復古稿紙,就差把“線索”兩字拍玩家臉上了。
漢斯殺死靠近祭壇的玩家,是因為他知道更多線索;而現在他死了,那份線索正好在他房間的抽屜裡……
一切都顯得那樣順理成章,合情合理。
齊斯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陰霾,信手抽出稿紙,將上面的內容唸了出來:
【克勞奇竟然想要留在島上生活,他是被尤娜啃掉腦子了嗎?】
【那個女人總讓我想到水手傳言中的海妖,她太可怕了,那是一種無法具體描述的感覺,她絕對不是活人……】
【不,克勞奇也變得可怕起來了,他變得陌生,他開始適應這座島了……習慣,真是個可怕的詞語!】
……
【我又做那個夢了,海神的眼睛注視著我,我一步步走到祭壇中央,被賜予所謂的神聖之物。】
【祂在誘惑我,我不能過去,哪怕我所追求的終極答案很可能就在那裡……已經死了很多人了,大家都死了,都死在祭壇中,死在海神的誘惑下……】
【為什麼會有人相信,沒有夜晚的島嶼是探險家的奇遇?為什麼會有人認為,孤島的中央藏著傳說中的寶藏?】
……
【克勞奇在看我,我聽到了他吞嚥唾沫的聲音,他想吃了我,就像前幾天他大口咀嚼那些魚肉一樣!】
【但他在剋制自己,沒有直接對我採取武力……絕對不是出於道德,他似乎被什麼東西限制著,是上島時看到的那塊石碑上的文字嗎?】
【今天,他又一次建議我到海邊去,甚至還用一種嚮往和懷念的語氣說,那時候我們在海水中游泳的日子多麼快樂……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已經不再是他了,而變成了不知道什麼東西!】
……
【我聽到了海神的呼喚,知識、神秘學、儀式……我一瞬間獲知了很多我之前無法知曉的事物,那是一種可怕的感覺,可又很美妙,我無法具體描述。】
【我的記憶前所未有地清晰,童年時候的情景一一在我眼前具現,我甚至記起了出海前老水手給我的忠告。】
【對,我想起來了,有人穿越過這片詭異的海域,他在航海日誌中寫道:從上島開始記錄時間,每三天都有一次離島的機會,屆時風平浪靜,哪怕是一葉小木舟也能遠渡重洋……】
【那太荒謬了,我為什麼會恰好看到這段記述,並在此刻想起?我的記憶是真實的嗎?我的思想還是我自己的嗎?】
【不,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必須離開……必須……】
……
和之前的那份線索一樣,這份線索也是日記,不過屬於另一個人,一個沒有名字的人。
初步判斷,日記的主人是個和克勞奇熟識的水手,地位應該不低。